两日之后,时间真的很紧了。
将才还觉得他委实放肆,目下又感觉他若真走了,委实也会觉着想念。
人就是这样,有了的时候,觉得忐忑难安。
没有了,又会怀念。
可想到盛京城里头那一堆烂摊子。
还有沈宴舟那属实严重的腰疾。
沐阮宁叹了一息。
只得先将那些远处的事情放一放。
拉着芳月问:“芳月,沈宴舟不是找你去办事儿么?”
芳月听罢小脸羞愧,有些尴尬晕红:“嗯。对不起啊,小姐,我不是不肯听您的吩咐。”
“我知道,你的契书不在我这,你自然要听命行事的。”
“我没怪你。”
沐阮宁十分认真。
她不觉得,至少目下这个世界里的沈宴舟会害自己。
“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办的事儿怎样么样了,顺利吗?”
她问:“方便同我说么?”
芳月连忙点头:“无妨的。”
“虽然任务挂在岳先生名下。”芳月笑着小声说:“但,实际上安排任务的是二郎君。”
“小姐您也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么?
沐阮宁总觉得这关系有哪里没对,又说不上来。
反正。
芳月将事情简单说了一般。
大约就是去找辛画的麻烦。
逼着她不得不放弃在昆州以南的地界兴风作浪,必得回到州府,甚至京畿。
沐阮宁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从不知道辛画原来有这样的能耐。
长袖善舞,靠着美色将州府与四处贪官纠结在一起。
不让岁河以北的州城州府给北疆提供物资。
再加上盛京城里头此番闹出来的各种幺蛾子。
沐阮宁终于可以肯定。
不管是现实还是那本早已经不知歪到何处去的原书。
北疆战事。
丰城一城的沦陷,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好在,现在有四哥,有十七公主,有大哥、有自己,都陪在丰城。
如果换了原来的父亲。
大哥惨死,四哥受辱被打断了腿,再没了前途。
母亲也没了。
身边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儿。
那样绝望的爹爹。
当他黑化的乃至被杀时,该是何等的痛苦绝望?
沐阮宁一想到这个,心中的疼痛就仿佛无尽的潮水,一层一层将脆弱的心脏凌迟。
她红了眼圈,攥紧手掌。
指甲掐在肉里,火辣辣地疼。
芳月见状握住她的手,担忧地唤:“小姐?小姐!”
“别难过。”
她牵着沐阮宁:“这边的情况虽然很复杂。”
“但是赵翩然那边已经被我们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
芳月定了定神:“您一定要相信二公子。”
“他总是偏向您的。”
沐阮宁呼吸微滞,抬眸看向芳月。
大丫鬟的脸色十分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一张脸,沐阮宁没来由感觉到可靠。
她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抱了过去。
“芳月……”
芳月的怀抱很温柔也很暖和,她轻拍着沐阮宁的后背:“五小姐,别担心。”
“会好起来的。”
“嗯。”
沐阮宁微微闭眼。
不管怎么说。
她不再是原本那个不懂事的沐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