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一波箭雨过后,沐奉孝反手从车上面薅下来两袋粮食。
抓起一袋背在背后就跑。
这次沐阮宁学乖了,有样学样。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每人扛着一袋粮食就往军营的方向跑。
沐阮宁不敢回头,只听见背后的吆喝声愈发急促高亢。
“坏了。”沐奉孝大口大口喘气。浑身累得发红。
“听声音他们大部分并没有停下,是追过来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嗯嗯!”沐阮宁附和。
看他这么累,问:“这粮食口袋那么重,既然对方追上来了,还扛着作甚?”
“再跑一段!”沐奉孝似在掐算着什么。
“到前面那棵大树后就可以扔了东西跑了!”
沐奉孝道:“朝廷制式的箭囊能带二十羽箭。将将一波箭雨已经放了大半,这会儿咱们跑这一路到底又去了一二。”
“那棵树既能挡住弓手视野,而且差不多已经过了射程!”
沐阮宁懂了。
她委实佩服自家老哥,不但体力变好了而且还能边跑边说话了!
等到了树后,扔了粮食口袋。
“分头跑?”沐奉孝提议。
其他老兵都个顶个溜了。
“不行!”沐阮宁赶紧追了过去:“四哥,你这么短时间体力哪里能大幅度提高?”
“咱俩一起跑,有个照应!”
沐阮宁琢磨着自己会武功,遇到危险还能稍微打一架,至少把四哥给带出去。
可没等她说完话。
“小心!”
大约是炮灰体质作祟,沐阮宁一个不查,栽了下去。
旁边儿就是个陡坡。
沐奉孝抬手一薅,因着穿的旧制胥吏服,年深日久,很朽。
只听“刺啦”声响,沐阮宁大叫着往坡下滚下去了。
……
……
浑身都痛,痛得睁不开眼睛,动弹不得。
沐阮宁这会儿飞来横祸,只求四哥千万别有事。
不多时。
她听见脚步声响。
微微睁眼,只觉得眼皮重逾千斤。
此刻的她,既希望四哥来救她,又怕他来。
内心分外复杂。
下一秒,她只觉得膝盖与脖颈一紧,似乎被人抱进了怀里。
是四哥么?
沐阮宁皱紧了眉头。
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这会儿额头、身上到处是伤。
浓郁的血腥味将所有的气息都裹挟其中,根本分辨不得。
可是却莫名地,叫她觉着安心。
一定是四哥吧?
沐阮宁想。
想着想着,她安心地晕过去了。
……
……
醒过来的时候,沐阮宁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处床帐。
帐子有点新。
像是刚制的,鼻间笼罩的,是药草的香气。
沐阮宁想动一动,却发现身上绷带裹得跟粽子似的。
想要翻身都难。
努力了一下,她到底是放弃了。
也就是这炮灰体质,逃个命都能栽坡下去。
原本不过是各种灌木枝桠,却偏偏总能磕碰到坚硬的石头。
真衰!
她只能艰难地将脖子转了90度,这样,到底能用眼珠子打量这陌生的地方了。
房子是木头做的。
但木头上糊了一层泥胚,所以泥胚上稀稀拉拉长了东一团西一团的苔藓。
墙上挂着皮子水囊和兽皮。
窗户没开,用纸糊了。
不过按照这个调性,应该是个猎人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