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两年后的班师回朝。
便是在这样惨烈的代价里换来的。
沐阮宁缓缓攥紧了手指。
她不远千里跑来北疆,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千真万确。”沐阮宁斟酌之后,轻笑着开口。
“这些粮食都是我带过来的,而且,盛京那边,沿途之上,并没有收到任何运粮征粮的消息。”
“父亲,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沐岳峰凝起眉头,起身:“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如今这样,已算得上扰乱军心!”
听到这个话,沐奉孝与沐朝云都急的站起来:“大将军,宁儿不是咱们军队的人。”
“不可责罚的!”
两位兄长就连这等时候都是优先怕她受罚,沐阮宁心中十分感动。
但越是这样,她越要尽快戳破自家父亲的幻想。
“我只是陈述事实,此处只有咱们几个。”
“我不妨告诉父亲,跟着我一起的,就是皇族公主。”
殷嘉渔进了城之后,先去歇息了,倒是没有来见沐岳峰。
“连她,也是偷跑出来的。”
沐岳峰的心情几番起落。
最后惊得一时无言。
“这种事,你也敢做?就不怕紫禁城追究下来?”
“怕什么?”沐阮宁抿紧了唇。
半晌:“若是朝廷一直不拨粮食,又该如何?”
“我不信爹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父亲能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平安凯旋。
不论那是多么惨烈地换来的,足见父亲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人。
沐岳峰沉默了。
沐阮宁还知道,爹爹骤然位极人臣,哪怕只是表面的,他也一直步步谨慎不敢行差踏错的。
可惜就算如此,照旧要被那些旧贵族旧朝臣拿捏,当成个猴子耍。
所以在原来剧情里,父亲凯旋之后才一改性格,变得咄咄逼人。
当初在原书里,能咄咄逼人地逼着沈宴舟娶自己女儿,又未尝不是因为跟那些世家门阀别苗头呢?
那样一个模样家世,又名声极好的探花郎。
无论在哪个世家都是个十分抢手的佳婿人选。
偏偏要娶了武夫之女。
这是打了多少人的脸?
沐阮宁思及此,眼圈又要红了,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善终的。
连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四哥,都成了瘸子,从了商贾,终生不能科举,与那盛京的高门大户无缘。
她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
这一次。
阿娘在,父亲兄长都在,她绝不会让事情按照那样的发展!
“爹爹。”
“父亲。”
沐阮宁愣了一下。
她与四哥沐奉孝几乎是同时出声。
“你先说吧。”沐阮宁连忙退到四哥旁边儿。
沐奉孝也没推辞,作揖:“父亲。”
沐岳峰听闻他没有喊大将军,称呼分外亲近,也知是说的私底下的话。
遂点头:“讲。”
“父亲,孩儿觉得,不论朝廷是否出了幺蛾子,咱们不能枯坐着等。”
“趁着现在小五带了些粮草来,足够城里军队吃用一个月的。”
“早做打算才是。”
这一点上,沐阮宁坚定地站在了四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