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轻咬下唇,有些不确定。
接下来,殷嘉渔道:“还有,祥云粮号是你的吧?”
“那么大的粮食调度,你觉得会没人知晓?”
沐阮宁当然知道不可能无人注意。
但……
沐阮宁微笑:“公主怎会觉得祥云粮号是我的?”
殷嘉渔当然可以做到,但沐阮宁不觉得最受宠的堂堂十七公主,皇后嫡女,会有这个必要监视自己这寒门将军之女。
她到底想做什么?
殷嘉渔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复杂情绪。
捂着唇笑出了声。
沐阮宁被这笑容给整蒙了。
殷嘉渔抬起指头戳戳她的额头:“阮宁,你想什么呢?本宫是那种人么?”
“北镇抚司可不只有一个魏雅臣。”殷嘉渔撩起袍子下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本宫自然也有只听命于本宫的人。”
沐阮宁的脑子好歹转动开来。
十七公主乃是皇族,又是皇后之女。
既然魏雅臣能知道、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羽衣卫的其他千户。
甚至是目前北镇抚司的指挥使都可能是皇后家族的党羽。
大晋与历史上的许多皇朝都不同。
门阀世家乃是优先。
所以,殷嘉渔虽是公主。
但羽衣卫的人听命于她,其实是因为皇后母族的权柄。
“至于如何知道云祥粮号是你的?魏雅臣能知道,羽衣卫其他人自然也能知道。他们自有他们的渠道。”
“不过你放心。”殷嘉渔笑:“此事也只有羽衣卫高层知道,我不会让人泄露半分的。”
沐阮宁稍稍松了口气。
论情报能力,羽衣卫可不比暗渊弱。
她倒是不会怀疑殷嘉渔会守口如瓶。
至于沈宴舟会否知道?
沐阮宁倒是不担心的。
因为在她看来沈宴舟此刻还并未掌控沈国公府。
即便已经掌控了。
沐阮宁这也是阳谋,她从没有避讳让沈宴舟知道自己要赈济岁河的灾民。
这一点上,沐阮宁问心无愧地坦诚。
唯一的隐瞒,是她不打算短期内回来了。
要去战场。
去北疆。
带着她的月牙,寻找适合生存的地方。
沐阮宁抬起脸,看向殷嘉渔:“那就多谢殿下了。”
“不过,殿下来这儿找我商议事情,不会就只是想告诉我这些情报吧?”
“当然不是这个。”殷嘉渔点头。
沐阮宁接着开口:“如果殿下想与我一同去赈灾,臣女劝殿下别去。”
“灾荒之地十分危险。”
“百姓有逃难的、有饿死的、还有活不下去落草为寇的。”
殷嘉渔听着她这般说,只摇了摇头,沉默半晌。
沐阮宁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眸中有迷茫,有担忧,但最后,归于深邃的平静。
“我不是陪你去赈灾的。”
她再一次握住了沐阮宁的胳膊:“阮宁,你带我去北疆。”
“我知道你要送粮草过去。”
“你又知道?”这次沐阮宁连装模作样都欠奉,直接不敢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神色里最多的,就是无奈。
“怎么知道的?”沐阮宁扶额。
殷嘉渔目露得意。
“你有个一道做生意的朋友萧誉,他凭借推测和粮号中伙计的闲聊猜到的。”
“没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