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悠悠醒转的时候,沐阮宁就守在榻前。
“阿娘。”她红着眼圈,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
不需要更多余的话。
苏氏点点头,微笑,然后隐忍地咳嗽起来。
沐阮宁的担忧几乎要溢出眼眸。
阿娘的身子更弱了。
从前,她虽病根未袪,但到底不是经常病着。
偶尔风寒,虽比寻常人久一些,却也始终是要好的。
一如白雉所言。
母亲的病兴许是在各种条件的共同作用之下,变得严重了。
兴许是知道她在担忧,苏氏开口:“娘没事。”
说是没事。
也不过是死不了罢了。
有薛岩给的药吊着,大抵是能拖下去的。
但,经此一事,沐阮宁知道,即便是薛岩的药,也难免不会出现像今日这样的意外。
“阿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沐阮宁的目光渐渐坚定。
当日,沐阮宁去了当初接任务的赌坊。
这一次。
她没像上次一样莽撞。
没什么言语,戴着白雉给的缺了一角的面具,但凡有人过来,就将手里的紫黑色竹牌递过去。
一开始,她还有点小心谨慎。
但很快的,里面所有人毕恭毕敬的表现看来,她应该是被奉若上宾的。
有跑堂的伙计径直过来询问:“请问姑娘,可有什么事?”
沐阮宁穿着白色兜帽。
但大抵是身形原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女子。
她有些不自在,控制着自己忍住想拉一拉兜帽的冲动,学着沈宴舟一样言简意赅。
“白雉。”
说出这个名字后,沐阮宁琢磨着要不要再加点修饰。
但里面的人似乎立马就懂了。
“好。”
回答也非常言简意赅。
只请她在这人等着,立马就走出了门子。
沐阮宁耐着性子等了许久。
终于在单独的房间里,盼来了白雉。
白雉取下面具,满脸的不悦:“蠢徒弟,没事儿跑这里来作甚?”
“没死过是不是?”
“……”沐阮宁被他教训惯了,倒也不那么抵触了。
可还是无语。
半晌才道:“我也不知上哪儿找你去。”
沈宴舟之前在外联络的那个别院好像也冷清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事情多,都在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奇怪的原因。
沐阮宁抿了抿唇:“我总不能去那个山洞找你吧?”
小声嘀咕:“非但难找,而且你也不一定在。”
白雉蹙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沐阮宁瞧在眼里,一时就觉得,他这般表情,倒也不如那怪笑来得叫人舒坦……
“莫不是有求于我?”他弯下身子,凑得更近。
要不是知道他秉性是个疯批。
寻常人怕是要被他此刻的外貌所惑。
“……算是吧。”沐阮宁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赶紧移开目光。
天知道之前自己还百般嫌弃他这师父。
这会儿秒速打脸,求到他身上。
小声道:“我听沈宴舟说你医术还不错……”
“所以呢?”白雉摸了摸下巴。
“帮我瞧瞧我阿娘的病么?”
白雉怪笑了一声:“我之前已经瞧过了。”
“那是个罕见的毒。”
“就没有办法了么?”沐阮宁攥紧了裙裾。
白雉整理着衣袖:“自然有。”
“但我需要了解曾经毒药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