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沐阮宁脸红如血,偏生要强撑着义正词严模样。
“自然知道。”沈宴舟低下脑袋。
连微笑都与记忆里的他不尽相同。
他的语气从未如此霸道过。
“沈宴舟……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她情不自禁这样想。
但是显然眼前这位眸光微红的少年郎只当她在玩笑。
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阿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
“你不让我来,顾清则也就罢了,你连魏雅臣都请了?”
“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沐阮宁觉得被捏得隐隐作痛,愁得牙也痛。
看见她转动眼珠思忖的模样。
沈宴舟嗤笑出声,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脖颈。
沐阮宁只感觉冰冷的指腹抚过脖颈处白皙的肌肤,仿若将那处的体温也一并带走了……
沈宴舟凑近她的耳朵:“阿宁,我要听实话……”
哽了一下,沐阮宁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眼前这个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崽儿不假,就连他露出的手腕上,纵横的旧疤痕都那么地熟悉。
可是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
这总让她想起曾经在梦境里窥见过的那些、现在已变得模糊的画面。
她呼吸急促了刹那,咬了咬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说了实话你便会信吗?”
若是从前的崽儿。
必定笑着点头。
可现在,他漆黑的瞳仁缓缓凑近:“说说看。”
“……”沐阮宁垂下眸子。
“魏家的请帖是母亲安排的,而且,也是魏家人上门拜访的时候询问讨要的。”
“至于顾清则,我原本也只是邀请了凉音。”
“我以为大表哥那么忙,并不会来。”
她一口气将该说的都说了一遍。
不出所料的,沈宴舟似乎在思索可信度。
抿了抿唇,沐阮宁松开了他的手:“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不信就算了。”
她一矮身,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
紧走了两步。
下一秒便被他从身后拉住。
“我没说不信你。”
沈宴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似乎比先前的慢条斯理要快了几分。
沐阮宁回过头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轻咳一声躲开了目光。
“委屈。”
很生硬的措辞。
沈宴舟闹别扭的时候素来话语剪短惜字如金。
此时此刻,亦是如此。
沐阮宁听见这样的话,反而松了口气。
目光追寻他的眸子,果然发现那些微弱的虹光消失了。
黑夜的颜色,在眼珠里十分纯粹又漂亮。
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沈二哥哥。”
沈宴舟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再挂不住了。
微微垂眸,耳廓飞霞。
“嗯。”
是很简短的鼻音。
果然,刚刚的状态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她思虑着,一会儿,总要找凉音商量一下,毕竟原书里有关这个的内容她根本没看见。
而且,凉音是这书里除了焚鹤谷神医薛岩外,医术最好的了。
正思忖着,蓦然听见沈宴舟问:“在想谁?”
嗯?
想谁?
“想凉音。”
她的确在思考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