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越郡王,是宗室,偏巧又派了个侧室来说项。
更巧的是,他们确实有个风景极好的度假庄园。
沐家女眷极少在盛京人前露面。
受邀请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很自然。
巧合与自然太过顺遂。
要么,真的毫无问题。
要么,就是处心积虑。
沐阮宁绝对相信是后者。
阿娘身子不好,为了不让她太过担心。沐阮宁并没有将内心里的担忧表现出来。
神色如常,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先解决大哥的事情要紧。”
苏氏想到什么,便略略颔首:“也好。”
“毕竟你刚退了亲事,急不来的。”
似乎是怕她担忧,苏氏笑着道:“你也不用顾虑,取消婚约的事情是圣上点头的。”
“沈国公府再如何跋扈,也不能越过陛下去,他们不敢在郡王府的范围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的。”
沐阮宁点头如小鸡啄米,心里却在喟叹。
阿娘是不知晓的。
沈国公府在风口浪尖,便是殷素也不敢。
可皇宫里的丽贵妃却敢。
皇子里头殷正疯了,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太子,小儿子尚小。
哪怕没有嫡出皇子,论长幼,也轮不到他。
到手的荣华富贵要飞了,她什么做不出来?
……
……
坤宁宫。
长长的回廊,有风吹过。
分明是极好的天气。
可这地方安安静静地,连虫鸣鸟叫都不见。
路过的小太监打了个哆嗦。
无端觉着冷。
他揉了揉紧绷的胳膊,常年在内廷伺候、谨小慎微,即便没人瞧着,也习惯性地弓着背脊。
入了寝殿。
宫娥们低垂着脑袋,没有人敢多看半分。
小太监每次瞧见这光景,背也就更压低了一丝。
阖宫上下都知道的。
自从太子殷正出事之后,丽妃娘娘就变得暴躁易怒,往日里三五个月才会打死或外贬下人。
这些时日几乎三五天就要找个由头发泄一下。
有门路的洒扫宫人早找机会外调了。
也就是这些屋里伺候的,没机会,也没胆子另谋出路。
“娘娘。”
尖细的嗓音刻意压制,但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他诚惶诚恐,赶紧跪下了。
好在层层幔帐里的人影稍动,并没有着人将他拖下去。
有宫娥上前,将帐子挂了起来。
丽贵妃雍容的身姿坐至床沿。
“说吧。”
得了吩咐,小太监提着的一口气松了几分:“贵妃娘娘,将军府……今日遣人去了端越郡王府。”
“说是……拒了。”
“什么?”丽贵妃手指攥紧。
长长的甲套仿佛都要折断般。
“岂有此理!”
将将还一片晴朗的面容,此刻已经扭曲阴暗。
指着小太监的鼻子:“来人!拖下去,掌嘴!”
小太监惊恐求饶。
可惜,没人敢帮他说话。
很快,寝殿中安静了下来。
旁边儿的宫娥尽都松了口气。
贵妃娘娘今日这火气是发泄出来了。
至少不会无缘无故触霉头。
贴身大宫女招了招手,自有宫娥端来漱口茶水与痰盂奉至跟前儿。
丽贵妃漱了口,被扶着内侍的胳膊起身。
便听见宫女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