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宴舟点头,沐阮宁有底气多了。
等吩咐完芳月去打点鲜花花圃庄园和铺子、又送走沈宴舟之后。
沐阮宁终于得空去约魏雅臣。
本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他会很忙,可没想到一直忙到夜幕时分,魏大人才仆仆风尘地上了戏园子二楼的雅间。
带鞘的宽刃大刀被他从腰间解了,放在了桌上。
他从来锋锐的眼睛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笑起来平添几分柔和。
“茶香馥郁,真是好茶。”他抬眸:“小丫头破费了。”
这话略显夸张了,不过,这茶确实有点来历的。
是凉秦那边从运河泊来的珍品。
传闻是邻国的贡茶,陆安瓜片。
略提了两句,笑着给他又添了些,沐阮宁笑着说:“招呼你,自然得好茶。多了买不起,一盏倒也够的。”
“改日我请你吃饭。”魏雅臣笑笑:“上次春风楼的席面还不错。”
他还记着呢。
沐阮宁也没拒绝,毕竟有求于人。
但直接说,似乎有点操之过急。
她便抿了口茶随意问:“魏雅臣,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查案。”
很笼统。
沐阮宁知道。公事,多的,他也不会提。
“回来上报下情况就要立时走的。”
“昨日就该回去,但临时入了趟宫。”
魏雅臣说到这,蓦然抬眸盯住了沐阮宁的眸子:“太子的情况有些不妥当。”
“若有人传召你进宫,你能避,最好避开。”
沐阮宁桌子下的手指攥紧了,眼眸低垂着,似乎有些担心。
其实,她心里慌得一批。
太子成了傻子,她原也首当其中。
如今魏雅臣的告诫已经很明显了。
只怕有人要对付自己!
“那……”沐阮宁冷静下来之后看向魏雅臣,问了句:“殷正他到底……”
魏雅臣摇了摇头:“似乎是伺候的下人给他下了毒。”
“贵妃娘娘坐镇东宫,现在,东宫寝殿内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被杖毙。”
“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魏雅臣已经当先猜到了,主动回答:“太子活着,没有任何影响。”
原来如此。
“我提醒你,是直觉。”
沐阮宁松了口气之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直觉这种东西,虽然玄妙,但魏雅臣可不是普通人。
他都这样说了。
那出事儿乃是十之八九了。
沐阮宁攥紧裙裾。
“好!”很简洁,心里还有点儿着慌。
想慢慢叙话的心已经无了。
但该谈的正事还是得谈的。
她便筹谋措辞,将粮号的事儿讲了一遍。
好在。
魏雅臣虽有意外,却也爽快答应下来。
倒不是沐阮宁没想过诱惑人家贪腐会有什么后果。
恰恰相反。
这个王朝已经腐朽到了根子里。
魏雅臣背景足够强大,唯一的弱点,恰恰是清正廉洁。
这让他在官场格格不入。
沐阮宁熟悉这些,一半利用,一半,也是为了他好。
……
……
“啪”
有东西敲击窗户的声音传来。
沐朝云躺在软榻上。
眼眸阖着,眉心蹙紧了。
好不容易又要睡着。
“啪——”
声音又突兀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