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沈宴舟?”沐阮宁脱口而出。
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紫竹牌虽然是沈宴舟给的。
但他此前根本没有流露出半分自己是暗渊中人的消息来。
此时此刻的沐阮宁是不应该知晓的。
好在,尽管她眼底心间尽是忐忑,可白雉却没有什么疑问的。
他阖上门,将手抄在臂弯:“是啊。”
“若有一日,他失控了,只怕要锁去很远的地方。”
白雉似乎在笑。
看着她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沐阮宁抿紧了唇。
“所以,记住了,但凡你要来暗渊的堂口,就戴上我给的面具。”
“绝不会有人敢再询问、又或者拉着你付账。”
免费?有这等好事?
沐阮宁可不相信天上能掉馅儿饼,还疑惑地问:“若有人问我、又或者找我收报酬又如何?”
白雉嗤笑了一声,笑容可怕:“那么,他隔天就不再是个人。而且,我绝不会给他留下最后的完整。”
“……”沐阮宁很奇怪自己竟然听懂了……
但白雉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有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
“毕竟,你的报酬都得支付给我。”
……
……
日上中天。
沐阮宁抱着装了面具的包袱出了赌坊。
阳光照在脸上。
直将那阴冷与寒凉统统湮灭了个干干净净。
要不是手里还抱着白雉送的东西。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来这一场。
所有困扰的问题竟都能开始着手解决了?
不过一琢磨。
白雉还是靠谱的。
毕竟几年前他就有过外曾祖父的线索。
想来老人家若还健在,如今找到他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
白雉的收费……
沐阮宁脸色白了白,她手指收紧,暗暗下定决心。
倾家荡产,也得找到曾外祖父,将阿娘的病彻底治好!
没有了崽儿。
往后余生,她也要跟最喜欢的爹娘和兄长一起快快乐乐生活下去。
……
……
“滴答——”
“滴答——”
刻漏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紧接着,一股子剧痛从沈宴舟的指尖瞬间弥漫到四肢百骸。
最后像一柄金锤砸落般,重重击在人心脏之上。
轰!
灼热的焚烧感觉在皮肤上掠过。
身子哆嗦着,沈宴舟睁开了眼。
白烟弥漫。
精赤着上身仰面躺着。
上头是编织精密的竹篾。用结实的麻绳拴着竹筒做的艾灸容器。
白雉正手执艾灸从他胸口穴位熏过。
察觉到动静,那双幽蓝色的桃花眼正正看了过来。
“哟,醒了。”
“……”沈宴舟捂着额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只记得用心几日,终究解决好了沈国公府的一应事宜。
可是还没等他躺下休息,便睡了过去。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要命的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浑身却舒服得没有半点不适。
沈宴舟脸色大变,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是不是……
失控杀人?
“没有。”
听到那个声音,沈宴舟心上略松的刹那,转眸看向了桌边的少年。
白雉眼都没抬。
“没有发生任何事,你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