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原本在摩挲多宝阁上的木雕。
是他当初送的那个。
几年过去,新旧纹路已经变得不那么明显。
听见沐阮宁的话,偏头朝她看来:“为何要担心?”
沐阮宁被问得一时语塞,几秒后:“那可是你的手下……”
原书里的沈宴舟着实冷血又疯批。
可现在他不是啊。
有点手下,但不多。
折损了估计会伤筋动骨。
“你若放任他死,以后谁能甘心追随你?”
沈宴舟打量她的表情,见她似乎是认真的,好一会儿:“阿宁,不必担心。”
“朝廷要处死一个人,无须那么大阵仗。”
“既然张榜,那必是想赚人去救。”
“我知道。”沐阮宁神色依旧,她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但我若有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
……
最后,沈宴舟也没开口要她帮忙。
沐阮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大晋朝。
她和她家的将军府,当真就只配做一个炮灰么?
沐阮宁攥紧了心口的薄被。
不!
她不信。
若这世界当真有命运存在。
那她,便是最不该出现的变数。
既然是变数,不如索性将这朝局彻底搅浑了。
翌日清晨。
沐阮宁收拾停当。
天刚懵蒙亮。
家里相当重视此番入学考。
门口送行的。
爹爹、阿娘,大哥和四哥都在。
沈宴舟今日穿了一身黑底白边绣银丝的直裰。
因着颜色沉稳,更显出读书人该有的稳重端方。
只是腰间玉带上,没挂任何装饰,空落落的。
沐阮宁一时才想起数日前提过的荷包香囊。
大抵是这些日头做学问没来得及做。
所幸今日大考完便能抽出时间来了。
“宁儿。”苏氏素日里病恹恹的,这会儿倒是心情好,连带着精神头都好了许多。
听见唤,沐阮宁连忙乖巧地走到她身边。
苏氏摸了摸宝贝闺女漂亮的小脸蛋,语重心长:“好好考,等入了太学,名声也会好上许多。”
那可不。
大晋国与凉秦大燕不同,更重视习文。
太学那地方,连公主宗室女出嫁之前也会送进去镀一层金。
是除了伴读之外,最能蹭到皇室光芒的名号了。
“是啊。”沐将军也插了句嘴:“以后在婆家也能少受些刁难。”
“……”沐阮宁被噎了一下。
可瞧着母亲微笑的样子,看来是认同的。
啧。
果然,自己名声不好。
虽说沐阮宁自己不在意,阿爹阿娘也不多言,心里却是在乎的。
“还早呢,担心这个做什么?”沐阮宁觉得脸有些热,赶紧逃避话题,提着裙摆往外头去。
她今年才到议亲的年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这个……
尤其沈宴舟也在……
再说了,退婚还得好好合计合计,真要找个过得去的郎君成亲,兴许都得再缓几年……
上车前。
众人都送了礼物。
笔墨纸砚,抄本,大哥送的是一把宝剑……
四哥最实诚,给了张银票。
足足五百两。
沐阮宁给唬了一跳。
“这么多?”
四哥与她不同,从前本就是个读书人,也不爱问家里要银子,唯一的收入来源目前只有保安堂的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