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魏雅臣听见远处一声惊呼。
“沈宴舟!”
入目是沐阮宁提着裙摆飞快朝沈二郎奔去的身影。
顾不上躲避脚下的水坑,沐阮宁几次差点儿摔倒,终于扑上去托住了少年郎的胳膊。
沈宴舟眉尖低垂,眼里隐忍的委屈像是露珠上暇映的曦光,晶晶点点,惹人心软。
沐阮宁不禁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怕崽儿委屈到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摔疼没?”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沈宴舟抿着皴裂苍白的薄唇,低垂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魏雅臣的黑色的厚底长靴上。
少年郎靠在了女孩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轻颤:“我没事。”
魏雅臣眉心跳了跳,他抬手欲开口:“你……”
将将说了一个字,沈宴舟便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袖子,很用力。
“只是遇到了魏大人,他与我打个招呼罢了。”
这句话说罢,沈宴舟忽然摁着胸口咳嗽起来。
“!”沐阮宁瞬间脑子里只剩了对崽儿的关心。
试问哪个颜狗能受得了他顶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恃帅行凶?
“魏雅臣!”沐阮宁出离愤怒了:“你怎能这样欺负他?”
“……”魏雅臣满脸郁卒:“我?”
他都要给气笑了:“我能欺负他?”
不说眼前沈二郎是不是那刺客,就几年前两人曾经过招的情况看。
以他的身手,哪里能轮到旁人欺辱?
尤其刚刚。
这混账什么都没说,偏偏又什么都说了。
故意吃了一掌,还跟小丫头告状!?
沐阮宁死死瞪着魏雅臣,踏前一步挡在沈宴舟身前:“我这双眼睛又不瞎!我都瞧见了!”
“你干嘛打他?”
“……”四目相对,魏雅臣很憋屈。
“我确实动手了,但只是想试试他的身手。”
“魏大人试过了?那我们可以走了?”沐阮宁虽是在问,可已经先一步扶着沈宴舟转身。”
沐阮宁回眸,脸色难看:“还是说,大人要将我二人当北镇抚司的罪人一般毒打?”
“……”魏雅臣争辩不得,也清楚小丫头是动了真火。
连忙陪了个笑,抬手放行:“宁丫头,何必如此,这事儿是我不对,你们先走。”
等背对着魏雅臣,沐阮宁方才露出担忧又紧张的表情。
“沐小姐。”见沐阮宁不理自己,魏雅臣苦笑着换了称呼。知道想哄好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怕是不容易。
“还有事?”她头也没回。
“要不然我喊个车送送你们?”
“不需要。”沐阮宁果断拒绝:“我们已经喊了车。”
我们?
不知为何,魏雅臣听见这两个字,没来由地有点心中不快。
只是抬头时。
忽然觉着脸颊微凉。
伸手一接。
又下雨了。
毛毛细雨,不大,却叫人里烦躁得厉害。
再去瞧时。
相携而去的身影已经走了很远。
魏雅臣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手掌,缓缓握紧,背在身后,旋身离开。
将才那一掌,他用了几分力气。
羽衣卫的短箭魏雅臣很清楚,想清除那腐药必定不可能伤口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