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伙计当榜样,其他人全都有样学样。
一时之间。
那些全副武装的差役反而满脸懵逼地杵在原地。
沐阮宁最怕粮号的人不肯听命行事。
如今合自己心意。
松了口气之余,她也毫不含糊地踏步上前。
“诸位觉着小女子像是为了讨你们原谅,要摇尾乞怜的模样?”
“不怕告诉你们!”
她环视了一圈,冷笑:“我既然能发号施令,又敢当真烧这粮食。”
“便有那能耐和资格毁了这整个祥云粮号。”
“你敢!!”络腮胡子听罢整个人都要暴跳起来。
沐阮宁很清楚,自己是踩了人家的痛脚了:“敢与不敢,大人不如试试?”
“鱼死网破而已。”
“区区粮号,烧了便烧了。”
说话间,粮号的伙计们已经回来了。
也不必沐阮宁吩咐,拿火把的拿火把,拿布帛的拿布帛。
甚至还有两桶火油和几百根蜡烛。
衙役们不论去任何粮号割韭菜也没见过这等要跟他们对着干的狠人啊?
但这些胥吏也不是吃素的。
立马便有几个提着刀要上前杀鸡儆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些人的主心骨就是那个踩着粮食袋手拿火把的蒙面少女。
只要拿下她。
这祥云粮号,群龙无首,就如探囊取物。
“咻——”
金属破空的声音接连响起。
几声惨叫之后,沈宴舟表情毫无波澜,只有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和那被风吹动的衣袂昭示着将才的事儿是他做的。
人没死。
但那些人的膝盖若不及时救治只怕要废掉!
这样阴毒的招数,委实不是寻常胥吏能扛得住的。
所有衙役当下目光都惊恐起来,再不敢轻举妄动。
沐阮宁额头的汗珠沁润,面上还得端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她抬手轻按身旁少年郎的胳膊。
沈宴舟很给面子,将才还神色冷冽杀气刺骨的模样,在看向女孩时,温驯得像某种乖巧的毛绒小动物。
沐阮宁又往前一步。
笑着威胁:“你们最好掂量清楚。”
“无妨你们背后之人想要的是什么。”
“这祥云粮号的东家是我!”
“今日本小姐便亮明了态度。”
“要钱,可以谈,要旁的,没有!”
“若你们再来这儿惹事,我便烧了这粮号所有东西。”
“非但让你们交不了差事,你后边儿的主子也得一并担责!”
“……”胥吏们脸色难看地面面相觑。
这是踢到铁板了。
有人在那络腮胡子旁边耳语了几句。
咬了咬牙,络腮胡子眼珠子充血地盯着沐阮宁。
想来那人八成是说起了她的身份。
这些人终究是敢怒不敢动手!
“你给我等着瞧!”
撂下狠话,络腮胡子领着人就往外走。
沐阮宁蹙眉:“站住!”
胥吏们或抬或扶着,狼狈又凄惨。
他们被小姑娘一嗓子喊在原地忐忑不安的样子分外滑稽又违和。
沐阮宁抬高了下巴:“你们想必已经知晓我了。”
她指着自己:“我,住在将军府。”
“随时候教,你们、尤其是你。”沐阮宁看向络腮胡子。
男人对上她目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袋上被砸出的豁口更疼了。
“可别不敢来。”少女的笑,灿烂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