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我。”沈宴舟躲开了她的手。
若当真喜欢,哪有往回送的道理?
他松了手。
沐阮宁终于踩到了实地。
先前被箍着只觉落面子,想叫他快快将自己放下。
现在猝不及防真被放了。
沐阮宁反倒心里忐忑难安。
她连忙去寻他的眼睛,弯身对上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我真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沈宴舟眼波微动,颇有些不自然的抿了唇。
“喜欢,又不戴?”
他蓦然抬手,微凉的手掌就捂在了她的眼睛上。
少年郎的手指微曲,并不会叫人不适。
他总在那些小小的细节里,给人贴心又温暖的感受。
譬如现在。
分明是凉凉的掌心,沐阮宁却只觉得眼前暗下去的天光里,透出的气息,与那闷闷的明红,温暖得格外一致。
“……”沐阮宁很费解。
“说话就说话,你捂我眼睛作甚?”
她伸出小手,这会儿不占理,气势上总是要弱上一些。
也没下得起心推开他漂亮的爪子。
只掰开个指头缝觑他。
崽儿歪了歪头。
眼眸半眯的弧度极温柔。
沐阮宁都看愣了。
沈宴舟叹了口气,心中苦笑地移开了目光:“你不会明白。”
她永远不会知道。
只要是她。
用那样的目光看过来。
便足够扰乱了一颗少年郎的心湖。
沈宴舟会伸手,不过是本能罢了。
怕自己一不留神,会做出什么太过僭越之事。
他不想被她讨厌。
仅此而已。
沈宴舟垂眸看向手里的簪子。
“为何一定要我,带在身边?”
“……”他会问,沐阮宁心里有数。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就算是宫廷里的老人,也未必能知晓簪子的秘辛。
更何况沐阮宁这个出生起,就只在平城长大之人。
可她想了无数个借口。
无妨哪一个,都不可能经得起沈宴舟的推敲。
“那……”沐阮宁索性把心一横,抬手捻住了沈宴舟的衣角。
目光幽怨地盯着他的眸:“我如果不说,你愿意带着吗?”
她神色很认真。
就算是沈宴舟望过了,望了良久,也不曾错开过。
“你会带着吧?”
她语气带着点淡淡的祈求。
沈宴舟目光下移落在她葱白粉嫩的手指。
轻轻舒了口气。
微弯了唇角,宠溺地微笑:“会。”
“我相信你。”
“不问缘由。”
“我想。阿宁若想说,总会有愿意说的一日。”
崽儿的语气神态,都万分专注而深情。
只是沐阮宁心底长舒一口气后。
无声地补了一句。
【抱歉!崽儿!我不可能说。】
【一辈子都不可能!】
注视着沈宴舟将簪子收捡妥当,贴身放好。
沐阮宁终于彻底放了心。
她寻思着。
这样一来,即便历史改得面目全非。
但今日那狗皇帝若对崽儿有什么龌龊心思,看见这汪氏旧物。
最差也如原书中一般知晓了他的身份。
至于相认不相认。
那就不是自己该琢磨的事儿了。
“你来奉天殿,就只带了个簪子?”
沈宴舟忽然头也没抬地关切询问。
“以防万一,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