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知晓自己挣不脱,便也任由他牵着手。
整理好所有的思绪,她抬手揉了揉他头顶的墨发。
像每一次温柔的安抚:“我会回来的。”
两年,还是三年?
等一切尘埃落定。等男女主修成正果。
她便能忘记这里的一切,平常心看他了吧?
“阿宁……”沈宴舟眼睛里充斥着细碎的血丝。
但他将将张开嘴。
外头便传来了一声鸟鸣。
他眉头紧皱,神色里骤然充斥着戒备和警惕。
……
……
破败的西跨院。
领头的嬷嬷走上前一把抓起院门上挂着的锁链。
青铜的锁头泛着青绿,而铁链上锈蚀得斑驳杂乱。
她粗粝的指腹稍稍一搓,便能弄下去一块铁锈。
锁是开着的,痕迹较新。
“前些时日,听说他病得要死了,国公爷叫过郎中来诊治一二。”有下人禀告着。
西跨院儿的这位主子。
身份复杂。
是打南边儿接回来的。
阖府上下都知道,侧室汪夫人所出,传闻是个野种。
即便春狩那日还没结束就满脸红肿地被送了回来。下人们也无人在意。
病了好多时日,上面儿也不闻不问。
只有当他要病死了,才稍稍喊了个郎中来瞧。
吃了几服药就没再管。
蔡嬷嬷推开门。
“其他地方都搜过了,只有这。”
一行人鱼贯而入,几个丫鬟走在最前面。
家丁们负责搜寻耳房和通铺。
搜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至于堂堂国公府二少爷,身边伺候的人哪儿去了。
当然是“失踪”了。
大多数都“逃跑”掉。
渐渐的,除了偶尔过来送饭的,便再也没有旁人。
蔡嬷嬷等人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中间的主屋。
推开门,里面很安静,只偶尔传来一声咳嗽。
破旧的桌椅板凳上有一层灰,显然很久没有坐过人也没打扫过了。
由于四面八方几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很快顺着咳嗽声走到沈宴舟的卧房。
少年郎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
看见她们进来,也只是拿眼角的余光觑了一眼。
他醒着,蔡嬷嬷便开口询问:“二少爷,可瞧见过陌生人?”
“没。”
沈宴舟是一贯的言简意赅。
只是此刻病恹恹的模样,眼神里少了往日的锐利。
蔡嬷嬷皱了皱眉。
还是吩咐了人将四面八方还有床底下都翻了一遍。
发现确实什么都没。
只不过——
她眼尖地发现沈宴舟床上的被褥蓬松松地,仿佛能藏人。
蔡嬷嬷使了个眼色,自有婆子走上前去。
“二少爷,是个姑娘,十二三岁模样,娇娇俏俏的俊模样。你当真没瞧见?”
沈宴舟皱起了眉。
这时,婆子手脚快,一下就攥紧了他身上的被子。
“我说,没有!”
沈宴舟拔高了音量,伸手按住了锦被,眼里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没有,你藏什么?”
“老奴可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的。”
又搬出那女人来,沈宴舟心中不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隐忍。
他似乎在犹豫。
这一刹,外头闯进来一个人。
是贴着假胡子的李郎中。
“你们这是作甚?”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他。
李郎中是国公爷领回来的郎中,医术是主子们盖章定论的,在府邸的地位还不错。
几个仆人还算给面子。
他便发话了:“你们也太不像话了!二公子再如何,也是中了举人的学子。”
“便是贫民,走到外头那可都是见官不跪!更何况还是你们二少爷!”
“难道尔等想让国公爷知晓此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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