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如果……我是说如果,不退婚的话。京城有阿爹坐镇,沈二哥哥他,会不会好过一点?”
沐阮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后悔了。
她怎么能这么天真、这么蠢?
爹爹虽然现在大权在握,可说到底,那婚书本就不是为了沈宴舟而作。
他占着名分,在国公府只会怀璧其罪,吃更多的苦头。
而且。
那些磨难,本就是他成长所必须经历的。
如果因为这三年的任性,影响了他的道路。
沐阮宁想,那就只有以后想办法去弥补了。
苏氏看她神色也知道女儿想明白了。
又安慰了几句后,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陶妈妈在外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夫人,不好了。”
沐阮宁此刻万分敏感,—三两步冲了过去,拉开了门,不顾陶妈妈的错愕,直接问询:“什么事?”
“春安堂那边好像出事了。具体什么情况奴婢已经派人过去,还没递信儿来。”
春安堂就是顾凉音去的地方。
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沐阮宁大抵是知道,她经常到这地方贩卖药品。
小到药丸,大到药材,都一应卖去这家。
如今春安堂出事,顾凉音正好在那。
依着女主必招是非的体制,沐阮宁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没等苏氏吩咐,沐阮宁抬腿就往外头走。
“不必等信儿了,我过去看看!”
当下,她点了几个家丁跟去。
……
……
多云的天气,日头被云翳遮掩。
春安堂门口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儿瞧热闹的人。
少女方才被人扔出了门外。
顾凉音白嫩的手心被地面磋磨,火辣辣的皮肉疼。
四个壮实的仆从虎视眈眈站在门口,打量着的神色轻蔑讥讽。
四周的指指点点十分惹人烦躁。
顾凉音颤着手掌轻轻捏了捏发疼的胳膊,咬牙望向站在最前头的瘦高个儿。
中年人是春安堂的掌柜,蓄着两撇小胡子:“就你这破落户模样,还吹嘘自己有医术?”
“黄毛丫头不知深浅。”
“真以为瞧病问诊是一蹴而就的?”
男人指着药堂的烫金牌匾:“我们春安堂可是百年老店!肯收你做的劣质药丸,又收你些破烂药草不过是可怜你。”
“你竟然恩将仇报说这药方子是你的?”
“真是个白眼儿狼。”
顾凉音攥紧了疼痛带血的掌心,死死盯着那人的嘴脸。
她听到周遭众人一道骂着自己小人、不要脸、忘恩负义……顾凉音眼睛里的红血丝一根一根涌现。
撑着身子站起来,怒声喊:“你胡说!”
“分明是你说的,只要把药方抄给你!便可以抵扣五两银子的药材费用!”
“还嘴硬?你拿出证据啊?”
“就是!谁能证明啊!”
“你抄的方子呢?拿出来啊!”
众人七嘴八舌,还有几个一看就是专门起哄来的。
顾凉音委屈得无以复加。她将手往袖子里衣掏,就往那人身边冲。
几个壮汉连忙往掌柜的身前挡。
就在顾凉音即将把手挥出去的刹那。
手腕被人捉住了。
动作好快!她情绪激动一时竟没察觉。
转头的刹那,熟悉的面容映入了眼帘。
沐阮宁脸色清冷阴沉,将她拉到身后的同时一脚扫了过去。
两个春安堂的壮汉保镖首当其冲,几乎是应声倒地!
“啊哟!”
“嘶——”
两个七尺男儿倒在地上直翻滚。
“臭不要脸!敢对姑娘家动手。”
沐阮宁骂出这声时,人已经踏在小胡子掌柜的跟前儿来。
她展颜一笑,手掌却快若闪电。
一巴掌将人扇倒在地:“不躲,那就是欠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