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顺遂。”
“心中难安。”
沐阮宁转眸看向沈宴舟:“梁家护卫的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少年的惊诧恰到好处,说话的语调也一如往日:“兴许是惹了什么仇家也说不定。”
语调平静,事不关己。
沐阮宁略略安心,依着沈宴舟骨子里淡漠的性子,对这些没什么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只是。”沈宴舟没有抬头,仿佛不经意开口:“依我看,那些护卫平时没少欺男霸女。”
“为虎作伥,死有余辜。”
沐阮宁心中明白,他说得有理。
不过想想崽儿将来的残暴,她打算稍作引导。
“他们做错事,自有官府处置。”
沈宴舟捏着筷子,笑问:“那,若是官府不作为呢?”
沐阮宁不料他会问出这个。
想了想。
“总有人扳倒他,换一个官老爷。”
这一点上,他是男主,沐阮宁心知,几年后的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他肯定能做到。
可沈宴舟此刻,却似若有所思。
……
闲谈里,他问起她近日里的烦恼。
沐阮宁想了想,觉得倒也没必要隐瞒。
便一面用饭,一面将周鄱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是倾诉下罢了,谁知沈宴舟上了心。
“我可否瞧瞧那账册?”
听着此话的沐阮宁明显地愣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惊喜上涌。
她怎的竟忘了?
男主未来对沈国公府极强的掌控力,可不是白来的!
他天生就对这方面的事情无师自通。
简直就是会呼吸的金手指。
沐阮宁面露喜色:“当然可以!”
“吃完饭就去我那看看?”
没等沈宴舟回答,沐阮宁便摇头改了口:“算了,我还是让小芙把账册送过来吧。”
苍松斋没有下人伺候。
比起蒹葭苑,做这事儿更适合。
……
半个时辰后,沐家所属米粮铺的账册便统统送了过来。
沈宴舟一目十行。
空气里分外安静。
沐阮宁坐在他身旁。
沈宴舟只看了小半本,蹙着眉的少年便将账册阖了。
“怎么样?”沐阮宁满脸期盼地看向他。
岂料,沈宴舟微蹙了眉宇。
“是再寻常不过的账目。”
听着此话,沐阮宁不免失望。
难道说,周鄱与梁家少东家出现在酒楼,当真与米粮铺子无?
她本能觉得不可能。
但若非如此,那些人就当真能周全到让男主都察觉不出吗?
沐阮宁叹了一息,笑着说:“没关系的,左右我也还没看完。”
“从前没接触过这些,委实有些为难了。”
她伸手去拿他掌中的册子。
沈宴舟却并未松手。
“后面的也不必看了。”
他瞧着沐阮宁愕然的面容,微笑地把册子抽出,扔回了账目箱子。
不等询问,沈宴舟便娓娓开口。
“既然能瞒过沐夫人身边那些经年的老人,账册这种明面儿的东西,就不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沐阮宁细思极恐。
的确。
自己虽说也有用心学习。
但比起她,那些掌事与仆从有多年经验。
她下意识地询问:“那怎么办?”
被问到的少年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旋即,展颜一笑。
倾身问:“阿宁是想知晓我的看法?”
沐阮宁听了此言,立马有些脸红尴尬。
毕竟男主将来有多厉害,现在根本没显山露水,只是她心里知道罢了。
如此,询问一个“外行”的她,果然很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