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被骂得眉开眼笑,深吸了口气,似模似样地伏跪在地。
“遵命。”
“属下这就回暗渊昭告天下!”
“相信您此番闯了这么大祸,也该被遣送回京城国公府了。属下会打点好的,您不必挂心。”
沈宴舟缓缓攥紧了令牌,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人。
“?”男人疑惑转头。
只看见少年冷着眉目:“我还,不想回去。”
“嘶——”
男人相当之疑惑:所以,小主子是觉着,他不想回,沐家就不会撵他回?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思索片刻,贴心地开口:“需不需要属下暗中威胁沐府……”
沈宴舟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肩膀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这伤,有毒?”
斗篷男不以为意地点头,声音里还带着些小骄傲:“小事一桩,方才属下已经替您解了。”
求夸奖的尾巴还没翘上去,眼前少年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给我下毒,要难解那种……”
“……”
……
……
时辰渐晚。
林子里比外头寒凉阴冷。
沐阮宁好容易才找到了地方。
看见那屋子里隐约透出的火光。
她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光环的女主,即便是随便溜达溜达,都能救下男主,成为他的白月光。
而自己,无论怎样刷好感,最后都不过梦一场。
沐阮宁emo完,调整情绪深深吸了口气。
左右经历了先前的凶险,她已经决定——
对他要真心实意,绝不再像从前般为刷好感而讨好他。
“这样也好,撮合男女主在一起,沈宴舟总不能宰了红娘吧!”
她让瑞珠放自己下地,又竭力说服母亲和大哥让她先过去。
毕竟总不能在男女主你侬我侬——呸,初次结缘!的时候,大群人跑去煞风景吧?
“叩叩叩——”
敲了敲门。
里头并没有像沐阮宁以为的,有人用甜甜的声音询问。
她此来的目的,一是担心,想亲自确定一下沈宴舟的情况。
二就是跟女主认识一下,混个脸熟。
但若人家不肯理,她也就转身离开。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她是要推门进去煞风景,还是离开不打扰?
正踌躇着,忽然听见里头一串艰涩虚弱的咳嗽。
隐约的血腥味,从半掩的木门透了出来。
沐阮宁小脸都白了。
担忧战胜了一切。
她飞快地拉开木门。
果然,沈宴舟就躺在一堆干草垛上。
气息奄奄。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少年似乎连抬眸去看她,都做得极其艰难。
沐阮宁扑了过去,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身上。
“沈宴舟,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看他想起身。
她连忙动手将他扶起来。
“我带了药!北境最好的伤药,我给你擦……”
说到这,她卡壳了。
忽然瞥见他身上裹好的绷带。
就连衣裳,似乎都换过了。
也是。
天命如此,沈宴舟是注定要和女主相遇的。
她怎么尽做些多余的事。
沐阮宁翻找伤药的手堪堪停了下来,一面擦眼泪,一面强撑着笑。
内心没来由地有点失落。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你的伤是谁给你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