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听了苏氏的话脸色难看地僵了一瞬。
可她能忍,玉霜妍可没这涵养。
当下便拉着玉夫人的袖子急切地道:“母亲!我亲眼看见的!是沐阮宁!她手里……”
她指着沐阮宁的鼻子眼看就要闹。
“住口!”玉夫人的话果决的将她打断:“这样多长辈都瞧着呢,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玉霜妍眼泪花儿包在眶中,可在玉夫人跟前,到底是憋住了。
玉夫人缓缓收回了手,转眸看向苏氏:“沐夫人,虽说从瑾伤得不重,也及时止了血。”
“但那可是国公府嫡世子,将来袭爵的矜贵人。”
“公主不在,廖夫人也还但着干系呢。”
“岂是轻飘飘两句话便能揭过的?”
这话已经带着点儿威胁了。
廖夫人是公主的大丫鬟,放出去后嫁了京官成了命妇。
与国公府也沾亲。
这次沈从瑾离开京城回祖家老宅,便是同这位夫人一道走的。
沐阮宁的手在身前越攥越紧。
出大事了!
她现在很慌!
打沈从瑾她不后悔。
后悔的是为啥非得打破人家头?
当初拉着沈宴舟过去的时候,明明只是想见识一下,尝试解开他心结来着!
就在这时。
沐阮宁只听身侧“扑通”一声。
沈宴舟的膝盖重重砸在了青石板地面。
听着都好疼!
少年手撑着地:“宴舟知错。”
“请夫人责罚。”
这声音着实突兀。
就连玉夫人廖夫人等在场的贵妇一时都顿住了。
“沐夫人所言,极是。”
地板上的手指攥得弯曲,可少年的声音却丝毫不见情绪波动:“我与世子有旧怨,所以,怂恿……”
他从来磕巴的话,在这一刻,竟然那么顺畅。
沈宴舟的手掌攥成拳头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忽然感觉领子一紧。
一股力道将他生生托了起来。
“沈宴舟!不许跪!”
“我也不跪!”
“凭什么跪啊!”
他蓦然转眸,少女明艳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
“我们又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沐阮宁眼圈红红,脸蛋白白,气得似乎连双丫髻上的红缎子都抖了起来。
厅堂里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两个人不同。
其中一,是苏氏。
她皱眉看着女儿的行为,从一开始的惊诧,到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另一个,是顾清则。
少年默默站在边儿上,凝眉思量。
“好大的胆子!”
廖夫人狠狠拍桌子的声音骤然让所有人回过神来。
她气愤地起身:“真真是无法无天了!我竟不知,这泱泱天下,伤了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
沐阮宁也被这母老虎护犊子般的样子吓了个哆嗦。
但好在这些时日成天担惊受怕,瑟瑟发抖,到底有点免疫。
她瞬间便找回了思路。
梗着脖子昂首挺胸,抬起小粉拳大声道:“也不知谁更没理?”
吼完这句后。
刚刚还像吃了炮仗的小美女,忽然红着眼圈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她憋着嘴一面哭一面拿着帕子擦眼泪。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