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山有些惋惜道:“是呀,大伯年轻时候,相貌好,又有才华,十六岁中秀才,那也是十里八村的名人呀。可是后来发生了些变故,开始信道,研习鬼神之说,炼丹炼药,深入其中,什么功名利禄,全部抛弃了。”
在这个穷困的小山村来说,能有如此成就的人,那是着实让人羡慕的,却是可惜了。
谷闲云也觉得惋惜,庄户人家培养读书人,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况且又有才华。
徐老爷子长得不错,徐远山和叔叔们,相貌都很好,这大伯肯定是差不了的,到底发生么了什么变故,竟然深信鬼神。
“是什么变故让大伯这个样子了?”谷闲云就疑问道。
徐远山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出世呢,后来我长大一些,问奶奶,奶奶就是抹眼泪不说话,问爷爷,爷爷也是叹气,后来我就没有过问过了。”
“难道是因为爷爷被抓壮丁的事?”谷闲云心中猜测,但是好像又不太可能。
徐远山摇头道:“那倒不是,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听奶奶活着的时候骂大伯的话,听来和爷爷是无关的。”
“大伯一辈子也没有成婚吗?”谷闲云又问道。
徐远山摇头道:“没有,他深信鬼神之说,为此搭进去不少银钱,况且去了道观,也算是出家了,哪里还有女孩子能和他过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让一个读书人,疯魔的深信鬼神,那肯定是遭遇了很大的变故,说来大伯也是可怜人。”谷闲云就道。
“是呀,你看别人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大伯常年在道观,也没什么进项,日子过得贫寒。”徐远山就道。
谷闲云点头道:“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能这样他觉得心里很好受,很好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很多事外人是看不懂,看不明白的,但是一定有他的原因。
只要当事人认为的好,那就是好,别人的言语,那是不作数的。
“嗯,是呀,大伯觉得好,可能对他而言就是好,咱们晚辈,就是对他尽可能照顾就好。”徐远山道。
谷闲云:“大伯今天和我说他出家不吃肉,但是道士好像没有这个说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咱们破费,但是我又不好去给做肉食。”
徐远山:“我也不知道,大伯每次回来都是这样说,也可能是真的不吃,也可能是怕咱们麻烦破费,但是大伯那么说了,咱们做晚辈的,顺着他的心意就好。”
“嗯,那我就多做几个菜,素菜,想必平日在道观,也是吃不好的。”谷闲云就点头。
哪知道徐远山就忙摇头道:“不,就做一个两个就好,若是麻烦了,做得多了,下一次大伯就不回来了,这也是大伯回来不去三叔,四叔家的原因,他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
“这样呀,那行,我知道了。”谷闲云点头。
大伯徐大壮也是个勤快的人,一下午也没闲着,帮着收拾院里外的,收拾的一点杂草没有,干干净净的。
徐老爷子平时晚上也是不愿意下山的,如今徐大壮在这,他看见他,心里就生气,自然也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晚饭就是简单的做了素馅饼和一个汤,吃着不错,但是又没有那么费劲和忙碌,也是谷闲云害怕徐大壮心不安。
本来还正常的,但是吃饭时候,徐大壮说的话,让谷闲云觉得他可能真的有些不正常。
“今天晚上,双星伴月,是阳盛阴衰的最佳日子,我晚上要做法,你们可小心点,别吓着。”
吃饭的时候,徐大壮就嘱咐到,害怕自己做法的时候,吓到小夫妻两个。
谷闲云对鬼神之说是不信的,对于做法之事,自然也是不信的。
徐远山也不信,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了。
(作者的话:本书不涉及鬼神,只是大伯大过沉迷这些没有的东西,书中没有鬼神。)
“嗯,我们知道了,大伯。”
不过徐远山还是答应着,夫妻两个都没有反驳别人的毛病,他觉得有鬼神,那是他觉得,自己觉得没有,是自己觉得。
也没有谁对谁错,没人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也没人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有没有。
徐大壮又道:“嗯,不过没事,有大伯在,别害怕。”
夫妻两个又是点头答应着,徐大壮从道袍里拿出一块亮晶晶的石头,给夫妻两个去看。
“看见了吗?这是我花了五十文钱,在旁处求来的法器,这不清明节要到了,又赶上双星伴月,今天晚上肯定能看见阴界的。”
徐大壮说的一本正经,看着他有些仙风道骨的清瘦感,但是听着这话,又觉得十分奇怪。
那石头就是一块白色的石头,也叫打火石,小的时候过家家,都是拿来当银子用的。
徐远山拿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就问道:“大伯呀,这就是普通的石头吧,你要是想要,我去河边给你找,多了。”
徐大壮却摆摆手道:“那可不一样的,这是高僧开过光的,有佛法的。”
“哦……”徐远山点头道。
可能对别人而言,五十文并不算很多,但是对大伯父而言,五十文可能真的是不少了,毕竟他也没什么进项。
他沉迷鬼神之说,或者可以理解,但是被人骗了,那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大伯,现在有些人是打着和尚的名义骗钱,可一定要小心呀。”徐远山就提醒道。
谷闲云也点头,这就是个普通石头,也道:“大伯,相公说的是,现在人心难测,一定要小心。”
大伯是个成年人了,作为晚辈,也只能是尽可能提醒,至于大伯信不信,那就看他的了。
徐大壮则是神秘一笑道:“你们没有修道,不懂这个,这可是好东西,今天我一定能看见阴界的。”
这话好似说给夫妇两个听得,但是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好像也是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的。
或者他心里,也是不确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