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
徐远山答应了一声,他也准备了回门的东西,只不过自己年轻,对这种事的风俗不是很了解,还是要多听长辈的。
谷闲云甜甜一笑道:“谢谢爷爷,还麻烦您老给准备东西。”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谷闲云觉得,嘴甜一点,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徐老爷子这么强硬冷漠的人,被谷闲云一声甜甜的爷爷,叫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别人见了他,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要不然就是嫌弃他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凶恶,要不就是害怕他杀过很多人。
可是这个丫头她不怕,还叫自己爷爷,他心里真的挺高兴的。
“牛车我也套好了,一会让远山赶车去。”徐老爷子就又说道。
虽然就是隔壁村,并不远,但是家里有牛有车,自然就不用走路去了。
夫妇两个答应着,吃了饭,收拾立正,就准备回门。
特意赶在雨水这天,雨水是二十四节气的第二个节气。
这边的习俗,本来也是出嫁的女儿要回家探望父母,给母亲送肉吃。
谷闲云看着编织筐子里,东西还不少。
有一大条子五花三层的五花肉,用红绳子绑着,还有扒好的兔子两只,野鸡两只,还有两包槽子糕和油纸包着的两包白面。
“拿这么多?”
谷闲云抬头去看徐远山,农户人家的日子实在是穷。
有些公婆刻薄的人家,女儿回家,甚至是空手回去。
徐家没有公婆,但是爷爷给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有肉有面有点心,这也是为了让谷闲云回到娘家里,有脸面,被娘家人高看一眼。
听见谷闲云这么说,徐远山就是爽朗一笑,然后道:“这野兔野鸡都是自己在山上打的,要是爹娘爱吃,以后我长给送。”
谷闲云就笑了,这爹娘他叫的倒是顺口。
不过这也说明婆家重视自己,相公也看中自己,要不然哪里会带这么多东西回门。
家里人的心意,也不能拒绝,谷闲云暗暗打定主意,一定会好好回报爷孙两个对自己的好的。
将东西搬上牛车,徐远山忙进屋拿了一个垫子,害怕谷闲与坐在车上凉,还拿了个头巾,害怕回来的时候下午冷了,到时候好围上。
谷闲云看着这徐远山对自己的事,真的是事事上心,也够细心,心里也是暖暖的。
“走了,你抓住了,别摔了。”
虽然牛车慢慢悠悠的,但是徐远山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谷闲云答应着,坐在牛车的另一侧,荡着腿,开始吃瓜子,
这是去年秋天打的面瓜子,晒干了储存起来,想吃的时候,用大锅炒一炒,虽然没有葵花籽那么香,但是也十分美味。
徐远山看着自己小娘子这可爱的样子,脸上也不觉得露出了笑容?
只要她开心就好,他会尽自己一切好好宠着她。
要出村是要路过村里的,这么一走,就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徐远山脸上的笑容明显就少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谷闲云。
自己是爷爷养大的,村里人不搭理爷爷,也不搭理自己,还背后指指点点的,他无所谓,可是他怕谷闲云会对自己有看法。
他糙惯了,无所谓,他什么也不怕,也不在意,可是现在他害怕,在意娘子对自己有看法。
谷闲云看着徐远山有些尴尬的样子,就笑了,她怎么会因为外人的话,对自家人有什么看法呢?
她不但不会如此,还会让大家看看,他的娘子不是传言那样死也不嫁,反而对他非常好。
把手里的瓜子去了壳,谷闲云没吃,攒了一小把,笑着递给了徐远山。
徐远山转头看着娘子秋水般的大眼睛,甜甜的笑意,他只觉得眼睛一酸。
他有家人了,有在意他的家人了,是吗?是的,他确定。
徐远山没有客气,接过来,一把都扔在了嘴里,两个人相视而笑,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出了村子。
初候东风解冻,立春后风没了冬日的寒冷。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太阳格外的暖和,微风吹来,那感觉倒是很舒服。
虽然是田间山路,但是今日回娘家的人不少,这一路上,倒是热闹。
离得近,谷闲云算着,应该是都没有到半个小时,就到家里。
谷家和徐家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标准户型,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两年泥土的厢房。
不过谷家的院子没有徐家那么大,鸡鸭鹅狗养的齐全,小菜园里,也收拾干净了,准备过几天就种菜了。
汪汪汪
田园犬小黄看见牛车就叫了起来,牛车停在了门口,谷闲云从车上下来,小黄就不叫了,而是摇着尾巴,一直哼唧。
小黄狗是非常聪明的,能够认识主人,不但认识谷闲云,就连徐远山,它也不咬,好像是知道他也是家里的人了。
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干瘦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看见谷闲云,就笑了。
“远山闲云,你们来了,刚才你爹还念叨着,说是你们今天准回来,在家等不住了,到村口去迎你们了,没碰上?”
迎出来的是谷闲云的娘王氏,她也猜到了今日闺女们会回来,特意换上了虽然破旧,但是干净的衣服。
对这个女儿,她是内疚的。
“娘。”
徐远山也不扭捏,直接喊了娘,王氏答应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谷闲云也叫了人,徐远山则是把东西卸下来,搬进了屋子里。
王氏看着这么多东西,显然是没想到,这姑爷还真是大方。
“你说你们,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以后回来,可别拿东西了。”
“这些是爷爷和远山准备的。”谷闲云就说道。
王氏看着这些东西,也觉得放下心来,她整日担忧,就怕女儿过不好,如今看见这样,好像过的还不错。
咳咳咳
东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是谷闲云的奶奶候老太太,她重病几年了,如今好转了,但还是下不了炕。
谷闲云掀开帘子,叫了一声奶奶,候老太太七十几岁了,满头白发,非常干瘦,眼神也有些花了。
老太太看见谷闲云,就哭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病,何至于把孙女逼得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