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是年关。
五九一早起来又把准备的东西和自己提前计划的表对了一遍，没有错漏才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书院几日前已经放了年假，如今两个孩子在书院适应的都很好，尤其子川，五九没想到他会受到武师傅的特意“加料”式教导。
当然，师傅事前已经很明确告知是因为这孩子有基础，又特别聪慧，什么招式一指导就立马上手。
也是因此子川如今是武师傅的关门弟子。
江沅也不错，因为院长最小的弟子都年长江沅近二十岁，且有几位就在书院做夫子。
所以这个小师弟也受了不少照顾。
年节五九不管别人，自家好好准备了一份，让两个孩子各自送到师傅家里。
这几日忙着又给望山村里的人准备年礼，五九如今怎么也是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里外操劳让一家人都跟着提心吊胆。
今年因为自己不在，给高氏和村长准备的是能做一身棉衣一身开春能穿的厚实单衣的料子，棉花也给买好了，这个只能劳烦高氏自己做了，给高氏买了一只指宽的银镯子，上面的雕刻的是两团祥云聚着一个“福”字。
给村长买了一些上好的烟丝和这边特产的酒。
家里贺婶准备的是一对厚实繁复的银耳坠子。
虎子他们如今也都没成亲，五九想不起来能准备什么，每人准备一个大红封。同时买了几匹布，只能劳烦贺婶给他们量了身形再去做了。
再就是前段时间五九赶巧碰上宰牛，拉扯半天高价买了几十斤，回来后吃了一些，剩下的五九都做成了牛肉干，五九准备拿出一半给虎子他们。
这个时候牛是不准被宰杀的，有牛意外死了也得官府查验后才能拉回去宰杀，就这都一不小心蹲几日牢房。
“娘，城西玲珑布坊的掌柜带着绣娘上门了。”
五九听着云舒声音欢快的从外屋传来，心里想：不管多大的姑娘，都是爱美的。
应了一声，五九也从屋里出来了。
一进堂屋五九就注意到之前见过的玲珑布坊的掌柜和一个圆脸妇人坐在那，两人看见她都笑着站起来。
掌柜：“有日子没见了，夫人这肚子看着也大了些。”
五九也赶紧示意他们坐下，听着掌柜的话摸了一下肚子说：“是呢，这都一个多月没见了。”
五九在天气转冷的时候，去这家玲珑布坊找人给子川江沅各做了两身厚实的衣服。后面家里丫鬟小厮的衣服索性也是找的他们来量体裁衣。
后面也就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五九：“我家两个儿子一人三身加一件披风，我们都是两件。还有家里伺候的也是在做一件新棉衣。”
掌柜：“夫人也别说我恭维您，您还是我见过的主家里最慈善的，前些日子才给家里下人做了两身棉衣呢。”
掌柜这话还真不是恭维，一般人家年前给做一身新棉衣应对来往亲友，那是撑面子。
这一个冬天就给添了三套棉衣的还真是不多见。
五九：“我也不瞒掌柜，我今年是担心他们没有换洗的，明年兴许就年底给做一套了。”
掌柜的猜想五九这是开玩笑，笑着又聊几句就开始干活。
子川江沅先量的，最后量完两人和五九说了一声回了自己屋子。
掌柜：“夫人这两位小公子可又长了不少。”
五九走过去看了看还真是，子川又长了差不多两寸，就是江沅那个不爱动的都长了一寸多。
接着掌柜给五九量体，圆脸妇人给云舒量，紧接着就是胡婶和巧荣。
量好后，五九又对着掌柜带来的样布挑了几个中意的颜色。
后面给丫鬟小厮就是在前院倒坐房里面量尺寸，因为过年颜色选的稍微喜庆一些的，但也不扎眼穿着不会滑稽。
五九没出去，送人都是胡婶帮着送的。
照顾云舒的两个丫鬟春兰、春桃端着温水进来了，给五九和云舒换下之前凉掉的杯子，还有玲珑布坊两人用过的茶杯也带走。
五九看她们做事都一板一眼的样子，就问云舒“你可有觉得家中丫鬟太过无趣。”
云舒：“不会呀，娘不是说她们就是帮我们做一些自己能做，却没必要的事吗？那我只需要看她们做的好不好就行了呀。”
五九听了云舒的话满意的点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说：“就是这样，你要会用能用，但也可以不用，无论怎样你是主，她们是仆。不欺负无故责骂是因为你有底线，但绝不是盲目良善。这样娘就不怕你压不住她们了。”
这几个月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闺女，子川一把子力气又有江沅跟着一起上下学，所以她不担心，只有小云舒，人小伺候的年纪又真的大，真怕她压不住人，遭了轻视。
五九和云舒又聊了一会，胡婶和巧荣回来了。
胡婶现在做什么大多都会带着巧荣，也是有意想要培养她。
在胡婶心里，子川江沅两个孩子实在优秀，以后小云舒嫁的就不可能能差了。
要是巧荣平日里和云舒吃住在一起，难免以后会养大心思，要是在学那眼皮子浅的做了姑爷家的妾那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
所以她现在更愿意带着她多做些事、多接触些人，要是以后云舒嫁了把她带着也安排个小管事什么的成亲，那不就是顶好的亲事了？
但这事她只能是尽力做，一切还得看巧荣怎么选。
五九把手边没动的温水端给胡婶，胡婶笑着接了喝了几口缓了缓说：“都定完了，人也送走了。那玲珑布坊的掌柜说腊月二十七前给送来。”
云舒早早把巧荣拉到身边，这会两人正在翻花绳。
五九看巧荣跟着学这些事没有一点不情愿，反而会抽空陪着云舒玩一会儿，这让她对这个孩子也更疼惜一些。
“婶子，今年没少让你跟着操劳，转过年去我再去挑两个婆子，家里事能交待出去你就放手，别累着你。”五九是真心这么觉得。
胡婶白日给她们娘几个做饭，帮着她处理一些琐碎事已经很累了，偏她夜里还挤着时间做了不少小衣服小鞋子，就是她的小衣都是胡婶帮忙做的。
胡婶听五九说这话，确是脸一板问：“难不成东家信不过我？那我就签了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