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何大丫”也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个不争气的。平常在老王家跟前大气都不敢出，对几个孩子也不上心。眼看着王大牛一年多没个信儿还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大牛家的，你也过分了些，就算你婆母和小叔子不对不该挥棍子，把人打重了你也得受罚。你再看看你屋里那三个娃，平日里上些心，几个孩子好好养大以后也是你的倚靠。”
村长看五九低着头还以为她害怕了，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
白氏看村长态度软化赶紧上前送了碗水。
“平日里我和大…嫂关系好也不见她像今天这样子，喊打喊杀的真把一家子吓坏了。村长您看她这样子像不像……中了邪？”
白氏看了五九一眼才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眼看着何大丫打人的事就要掀过去她可不想让这件事这么容易翻篇。
“中什么邪？要不说你们妇人没见识，村子里这么多年住着哪来的邪祟！不要什么事都往上粘，这跟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村长叔我……”
“村长叔，以前我想左了，我这一进门就做了后娘平日里家里的事地里的活忙着确实没照顾上几个孩子，以后我一定把孩子们照顾好。”
五九抢过白氏手里的水碗递给村长。把白氏隔绝到身后。
这可是她真心话，以后再去做农活可别叫她，叫也不去。就是带着三个孩子做什么营生得好好合计合计。
村长又在老王家待了一会儿天色渐晚才回了家。
王老三送村长的时间王刘氏还想敲打五九，在她看来今天村长的到来给了她底气。
五九不管这些人什么态度想什么，站了这许久得看看崽子们在干嘛，她也有些饿了。
五九走后柳氏凑到王刘氏跟前，呲着牙笑问：“娘，咱今个还杀鸡不？”
“杀！老娘杀了你，我那鸡是留着下蛋的！吃什么吃！”
王刘氏一激动伸手正戳在柳氏身上疼的唉呦唉呦的直叫唤。
“二嫂你看把娘气的，娘我搀你回屋歇着。”
“柳氏还站这干嘛？带着你那赔钱货做饭去！”
王刘氏借着白氏的搀扶一步一步往屋里挪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氏勾起唇角，老王家就她生的两个儿子招王刘氏待见。一方面是王刘氏对王老三疼爱，爱屋及乌自然他那两个儿子王刘氏就多疼些。大房里那三个因为他们生母的关系王刘氏厌恶极了。二房就一个丫头片子，在没给王老二生儿子的事上柳氏气短不敢争辩，家里活就多干些，这样一来白氏跟着也轻松不少。
这边柳氏看着两人背影有些低落，因为她没能给老王家生个儿子别说王刘氏对她有多少意见，就是她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矮人一头，成亲前她也是个泼辣性子，这一年年的到底是快磨没了。
“娘，我帮你。”
一双枯黄小手钻进柳氏掌心里，温热的小手给柳氏带来气力。
“嗯，果子给娘帮忙。”
王果是王老二和柳氏的闺女，因为生的是闺女柳氏娘家带了不少野鸡野兔，就怕柳氏日子过的不好。可哪怕这样家里除了不受待见的何大丫几个也就是这母女俩的日子不太好过。
*
五九回了房间几个孩子蜷缩在稻草“床”上。
看样子几个崽崽还没洗澡。五九现把手放进小水缸试了试水温。
“刚院子里人多，怕你…才没洗。”
大娃子川看五九动作担心她生气急忙解释。
“嗯，水凉了简单擦洗一下，明天再给你们好好洗洗。”
五九还记着原主何大丫可还欠着镇上赌坊里银子呢，这事得赶紧解决。
五九又查看了她炖的鸡汤，小泥炉里的火已经熄了剩下星星点点的红光。把炖好的鸡汤端进屋子里又去厨房端了七八个粗面杂粮馒头。
以前何大丫再加上三个孩子也不能在王刘氏手里分到三个杂粮馒头。
·
还是在之前用的磨盘上吃的饭，没办法这屋子干净的就是一个破衣柜一张木板床。
“过来吃饭。”
五九看三个孩子还在角落里窝着不动弹看样子是不会主动过来了。
大娃子川看看弟妹最后定在江沅露出精致五官的小脸上。
云舒看两个哥哥不出声也没动作率先试探往五九跟前蹭。
江沅看走出一步远的妹妹这才点头。
子川三两步上前挡在妹妹前面靠近了磨盘“桌”。
五九虽然之前就看出来三个崽崽里是老二江沅做主，但也是真没想道子川会这么听话。
“云舒和江沅最小，今日鸡腿就给他俩一人一个。”五九说着把两个鸡腿分别伸向云舒江沅。
“拿呀。”五九看两个崽不敢伸手强硬塞给云舒一个。
“谢谢娘。”云舒笑的露出来几颗小牙，算不上白却整整齐齐的很好看。
五九知道江沅是个谨慎性子也不强塞给他就那样举着等他自己拿。
江沅快速扫了五九一眼才接下鸡腿。
“谢谢后娘，二…江沅不爱说话…”
子川想替江沅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来，这一块鸡肉是子川的，下次杀鸡给你一个鸡腿。”五九在鸡胸上撕下一大块肉递给子川，自己才撕了一些肉放进嘴里。
五九不在乎江沅的态度，这个崽崽是三个崽里最倔的，以后慢慢来吧。
今天这一顿是几个孩子吃的最饱最好的一顿饭。
他们生母在世时就是这个家里最没话语权的，平时伏低做小的做活连让几个孩子饱腹都难，王大牛更是不会管他们，后来亲娘没了爹也走了他们吃得更差更少，何大丫来了王家也不会管他们吃喝，有时受了欺负还会在几个孩子身上发泄。
几个人吃完简单洗漱一下，看几个孩子睡的草堆上没有盖的被子五九又去衣柜翻了半天，真的是啥也找不出来了，没办法，五九想起了这家里的其他人。
看着外面天黑了，王家只有王刘氏的屋子亮起微光。
“我出去你们关好门，有动静也别出去，等我回来叫你们在开门。能明白吗？”
看几个孩子没反对五九出了屋子，路过院子里还能听到东边厢房里王老三疼的闷哼声。
进了王刘氏的屋子看到她正歪靠在炕上的箱柜上，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还是王朵儿发现了她。
“你来干嘛？别以为现在来认个错今天的事就能过去，你等我大哥回来一定让他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