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找到人。
刘县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稍稍感觉有那么一些心虚。
好像……
就好像他知道宁王找的人是谁,但是又不想做那个将好端端的人亲手推入火坑的坏人。
楚天夜冷扫了心虚的刘县令一眼。
“将你之前查到的外来幽州的人员名单送过来,本王亲自查验。”
亲自查?
刘县令心里一咯噔,原本心里不怎么好奇,但是现在却忍不住好奇,究竟宁王为何要如此对一名女子猛追不舍?
耗费如此大的精力?
是仇家?
看上去又不像,如果是仇家,大可以放出话去,肯定有大把的人为了讨好宁王,将那女子的项上人头送过去。
而宁王如此惦记一个女人,宁王妃难道不在意吗?
个中纠葛,刘县令一时想的有些头痛。
可疑之人这两天又多了不少,宁王自己查验的话,他又能少浪费一些时间。
而且还不容易出差错。
着实不错。
楚天夜今日着一身黑衣,黑衣的衬托之下,更让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散着刺骨的寒意。
好一个苏桥,隐藏的如此深!
“等本王找到你,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敢玩弄本王,就别想着可以全身而退!”
一旁的刘县令听到这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头都不敢抬。
玩弄?
那女人是怎么玩弄了宁王?
能做这种事的女人,肯定不是张女医那样的女子。
张女医看上去不是放浪之人。
原本刘县令还有些心虚,认为张女医可疑,但是没有告诉宁王而忐忑,现在好了,张女医根本就不可能是宁王找的人,至于什么全家出城,不过就是巧合而已。
楚天夜回到房中后,先用了晚膳。
然后便翻开刘县令送来的人员名单。
摇曳昏黄的烛光下,楚天夜锐利的目光从那些人名上一一扫过去。
这上面做的记录都很详细,家中有几人,从何处来,在幽州做什么营生,都被记录的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要说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不可能。
幽灵守在一旁。
也在查看探子送过来的各方情报。
忽然,他看到一个消息,皱起眉道:“王爷,幽州的探子说,在幽州有西秦国的人。”
楚天夜猛地抬起眼眸看向幽灵,“西秦国的人?”
“是,要让探子加派人手继续查吗?”幽灵脸色凝重的问。
西秦国一向野心大,两国也时常交战,不过这几年两国算是交好,但是,幽州距离京城不远。
怕是西秦国又要起什么心思。
这不是一件小事。
“查!”楚天夜眼眸敛起。
“那王妃……”
“缓一缓,让她心生错觉,认为已经可以瞒天过海。暗中分派一小队人仔细盯着幽州城内。”楚天夜在短暂的时间内,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此事。
幽灵立即离开。
而楚天夜则继续查看手中的名单。
忽然。
手停了下来。
视线也停了下来。
只见上面写着张君宁三字。
与兄长张泽以及二妹张君玉,三妹张君婉四人在三个半月前前来幽州。
张君宁秉承父志,略懂医理……
“姐妹三人?”
还有一个兄长?
楚天夜冷眯起的眼眸落在张君宁三个字上。
三个半月之前?
时间上正正好好。
苏桥离开前带了金钰和宝诗。
但是……
他又看向了兄长二字。
是他想多了?
随手又翻看了另外几分名单。
然后又将张君宁的名单拿了出来。
正好幽灵去安排好了事情回来。
看到楚天夜盯着手里的名单失神,立即问道:“王爷已经找到了可疑之人?”
楚天夜将张君宁的名单递了过去,“查一查。”
幽灵立即接了过来,然后看着信件上的关于张君宁的身份信息。
看过之后,他说道:“王爷,此人不是京城人,并非从京城而来,而且这上面说的是兄妹四人,当时王妃离开时只带了金钰和宝诗。”
而且看上去,这个张君宁除了略懂一些医理之外,和王妃就没有什么地方相似。
楚天夜没说话,只是又扫一眼名单,挑出了另外两份,“明日一早将名单给刘县令,让他将这几人带过来。”
“是。”
幽灵看了一眼天色,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见王爷没有休息的打算,他又开始看探子送来的各方消息。
又看到了一则消息。
“王爷,幽州最近新开的一家医馆,老板医术卓绝,是一名男子,之前已经让人去查他的身份,但这两日医馆掌柜说他已经出去云游,还未定下归期。”
他怎么觉得这个医馆的老板倒像是王妃?
王妃的医术,只要亲眼见过就会知道,她的医术绝不是市井那些医馆的郎中可比,而且他问过许多人,说逸云医馆的老板医治了很多人都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就是出诊的费用太过高昂。
除去是男人这一点,和王妃几乎各方面切合。
楚天夜薄唇紧抿了一下,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叩击,几声过后,他开口道:“命人盯着逸云医馆,人出现了立即带到本王面前。”
“是。”
……
夜深。
明月如钩。
一道惨叫声忽然划破了宁静的夜。
苏桥已经熟睡,听闻声响,立即睁开眼,穿上了衣服从房中走出。
门外的下人也都是被惊到的样子,朝着县令夫人的房间跑去。
她也紧随而至。
到了县令夫人的房中时,看到眼前一幕,她脚步踉跄,后退了一步。
婢女们也都是面色大变,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只见地上一片血色,白天在苏桥怀中那个软软又可爱的婴儿被人拦腰砍断。
一双眼睛紧紧的闭上,好像是睡着了。
苏桥心口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究竟是谁如此惨无人道?
竟然对一个婴儿下次毒手?
县令夫人的凄惨崩溃的哭声让整个夜色都蒙上了痛色。
“我的儿啊!”
刘县令脸色惨白,嘴唇已经被咬的出了血,他紧紧的抱住县令夫人,眼睛盯着他才出生几天的孩儿。
“抓住她,抓住她!是她!”县令夫人指着已经被下人抓住的女子,痛哭不已的喊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男子冷若寒冰的声音,“出了何事?”
闻声,苏桥脸色又是一变,背脊无比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