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陆川抬起眼,昏暗的视线中,眼前熟悉的面容,一晃而过。
陆川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他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可不等他细看,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陆川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她的相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五官。
可就是这一个模糊的五官,差点让他破声尖叫。
婉姐姐……
陆川心慌意乱,那一个模糊的五官,过往的回忆就像是海啸一样朝他涌过来,把他的心搅成一团,心乱如麻。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连忙又敲了下门。
没有刚才的平静了,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敲门的频率又快又乱。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眼皮都在颤动,他在等,等门打开……
终于。
再次房门打开了。
陆川忍住剧烈跳动的心跳,急促望过去。
下一秒,心徒然凉了下来。
房间里的灯已经开了,视线并不像刚才那样昏暗,他也看清楚了女孩儿的相貌。
她的脸很黑,黑黢黢的一片,只有一双眼睛很亮,
“刚才衣服没穿好。”
似乎是在解释匆忙关门的原因。
听着女孩冷淡的声音,陆川感觉到自己跳动的心,在慢慢变冷。
刚才视线昏暗,没开灯的时候,这个女人的五官和婉姐姐很像,可是,灯一开,她黑黢黢的脸一照,就不太像了。
“时小姐你好,我是陆川。”
他没了刚才的激动,态度礼貌疏离。
时九念颔首,算是回应。
“我有些重要的话想和你谈,方便进去说么?”
他们要说的话在这里说也不是特别的方便。
时九念来正法会这些天,也知道陆川,她点点头,让他进来。
陆川走进屋子,没有打算和时九念废话,直接就想说让她离开正法会的事情。
可话刚到嘴边,陆川猛地看到了桌子上的桂花糕。
“桂花糕?”
他看向时九念,目光定在她的眼睛上。
她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是啊。”
时九念拿了个皮圈,把头发全部扎起来:“要吃可以拿。”
婉姐姐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十三岁,那时,她就拿出了这样一块桂花糕,塞进他的嘴里。
自从婉姐姐走后,陆川找遍寒独洲的糕点师傅,都没有再找到同样味道的桂花糕了。
可桌子上的桂花糕,散发出的香味,和婉姐姐当时给他的桂花糕味道很像。
但他还是矜持的没有拿。
时九念把头发扎好后,坐在他对面,拿起一块桂花糕,一边吃,一边等着陆川开口。
她吃得很香,眼睛半眯起来,就和婉姐姐更像了。
要不是这张黑脸,他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婉姐姐的女儿。
陆川看她吃的这么香,眼眸动了动,换做平时,他不会去拿人家小姑娘的东西,但是今天——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一小块儿,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冲刺着味蕾,一股电流窜过陆川的全身,陆川浑身的汗毛都叫嚣颤栗起来。
这个味道,和婉姐姐从前给他的桂花糕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这是哪来的?”陆川手里拿着半块桂花糕,声音发颤。
“我老公做的啊。”
她很喜欢吃东城那家的桂花糕,之前在华国,傅景琛会去给她买,现在不在华国了,傅景琛就亲自给她做。
做的味道和外面的基本一样。
她老公,就是十九所新任的主人?
他还会做桂花糕?
又为什么做出来的味道,和婉姐姐曾经给他吃的桂花糕味道一样?
陆川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乱,他垂下眼,让自己不去想这个,冷声道:“时队员,我们开会商量了,觉得以你的身份,还是不适合待在正法——”
话音顿住了。
他余光扫到了茶几上还没写完的书法。
笔锋锋利,笔走龙蛇,风骨毕露。
“这是你写的?”陆川的手指有些发凉。
“啊。”
时九念点点头,觉得陆川有点奇怪:“偶尔练练。”
她妈妈是书法大师,她偶尔也会练练字。
和她妈妈比不了,但也还算不错。
“对了,你刚才说我不适合待在正法会?”时九念平静的问他,听着意思,是要赶她走?
陆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这一副书法给弄乱了。
他看着时九念,这个女孩,脸黑黑的,看起来傻傻的,除了那双眼睛,其实和婉姐姐并不像,但是她有婉姐姐同样味道的桂花糕,还和婉姐姐一样喜欢书法。
她就像是婉姐姐送到他们身边的礼物,真要把她赶走么?
……
房间外面。
寻川几兄弟在等陆川的消息。
寻川看着地面,长叹一口气。
以他对大哥的了解,他肯定会严词厉色的赶时九念离开正法会。
哎。
可怜的妹子啊。
霸川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毛毛拖鞋。
面色绷着。
“老八,就你带回来的那姑娘,我估摸着得被大哥骂哭。”
老五吹了个口哨,桃花眼勾起来,满脸的风流。
“你就等着给她收拾东西,送他离开正法会吧。”
陆川出马,就没有赶不走的人,哪怕是十九所的女主人,也得被赶走。
而且他们家大哥那么凶,那小姑娘要是胆子大点的话,肯定要被吓哭。
寻川表情都不太好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糖,待会儿哄他妹子用!
几人正在说话间,就见时九念的房门打开了!
他们连忙望过去。
只见姜幼宁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