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的是郭粤湘的老师……”
深夜12点，滨大职工宿舍，202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陈卫国呷了一口茶，点燃一根华子，蹙着眉头，缓缓说道。
“自从9月初，郭粤湘应聘进入奇兵堂开始，我们暗中对她进行了审查，起初并没发现问题……一个刚毕业走入社会的研究生，人际关系简单，身家履历清白，确实没啥值得怀疑的地方。”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结束审查的时候，有个心细的女同事，无意中发现，郭粤湘有一双红底高跟鞋，好像很高级的样子，将此作为疑点提了出来……”
“我手下那帮大老粗哪懂这些？一开始还都不以为然，不就一双鞋吗？大惊小怪！可那个女同事坚持她的观点，认为这双鞋不一般，应该予以重视……”
“呵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是一双克里斯提·鲁布托高跟鞋，售价高达1200美元、近一万人民币！好家伙！郭粤湘又不是富二代，她究竟哪来的钱？”
楚薇和顾燃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在回来的路上，顾燃问楚薇，她是怎么发现郭粤湘不对头的？
楚薇就把从她身上嗅到潘海利根“致命温柔”香水的事说了，再加上郭粤湘话里话外一直在打探顾燃的底细，楚薇就起了防范之心。
顾燃听了，很是佩服！
真可谓是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楚薇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缜密，着实厉害！
“我们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结果发现，郭粤湘有好几件大牌衣服，还有不少昂贵的化妆品，加起来七八万是有了，这跟她的收入严重不匹配！”
“以此为突破口，我们围绕她的人际关系，进行了秘密排查，很快，她的研究生导师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她的导师名叫刘羽芳，毕业于京华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获文学硕士学位，后来在漂亮国留学四年，回国后在上海外国语学院任教授，期间还曾在日本做过两年访问学者……”
“相较于年轻冒失的郭粤湘，刘羽芳很低调、很老练、很善于伪装和隐藏自己，从言行举止和蛛丝马迹来看，她极有可能受过专业训练。”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刘羽芳至少持有五本不同国家的护照和三张国内身份证，她利用这些不同的身份，开了不少银行账户，并在上海及周边地区买了好几套房子，还有三辆汽车。”
“她的银行账户经常有大笔资金进出，其中既有大额转账，也有大笔现金收支。与郭粤湘的银行账户进行对比分析，我们发现，其中有几笔存在较强的关联性……”
“比方说，去年12月24日，刘羽芳账户组中，有一个账户支出了2万元现金，两个小时之后，郭粤湘名下的账户便存进了1.9万元现金。”
“我们还对其名下的多处房产和车辆进行了秘密侦查，有了不小的收获……”
“哼！根据目前的证据，我们分析，这个刘羽芳，早在漂亮国留学期间就被策反了，成为漂亮国安插在我国高校里的间谍，郭粤湘就是她发展的下线！”
听陈卫国如此说，李正阳脸色铁青，拳头紧握，青筋暴露，很是气愤！
而楚薇脸色则有些发白，多少有点被吓到了……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间谍，对于18岁的小姑娘来说，害怕是正常反应。
一想到电影里杀人不眨眼的间谍形象，楚薇内心里就感到后怕不已。
顾燃伸手握住楚薇葱白小手，轻轻握了握，给她力量，让她不要害怕。
楚薇转头看着从容微笑的顾燃，心里慢慢安定下来，不再慌乱了……
是啊，只要顾燃在她身边，那还有啥可怕的？
就算郭粤湘是间谍，刚才还不是让顾燃给气了个半死？
有啥啊？
顾燃安抚好楚薇，转头冲陈卫国问道：
“既然你们都确定郭粤湘和那个刘羽芳是间谍了，不赶紧抓人，还打算留她们过年？”
陈卫国见顾燃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这小子真不是个正常人！
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这可是间谍啊，不是小偷强盗，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不抓自然有不抓的理由，放长线、钓大鱼懂吗？”
顾燃冷哼一声，随手拿起烟盒，给两人散了一根烟，没好气的说道：
“钓鱼是需要下饵的，你打算用我做饵，还是刘子兴？我可跟你说，兴哥这次可栽大了！我看得出来，他对郭粤湘是动了真感情，你们这么搞，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陈卫国冷笑两声，不屑的说道：
“路是他自己选的，没人逼他！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容不得儿女情长！”
“对他来说，挑战才刚刚开始！这就受不了了，将来如何应对更加复杂严酷的局面？顾燃，你小子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心太软！”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要是刘子兴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看奇兵堂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保安公司算了，什么雇佣兵，想都别想！”
顾燃沉默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问道：
“好吧，你们怎么打算的？是顺藤摸瓜，还是将计就计？”
陈卫国赞许的看了一眼顾燃，悠然吐出一个烟圈，缓缓说道：
“既要顺藤摸瓜，也要将计就计，还要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浑水摸鱼、树上开花！”
一旁的李正阳有点听糊涂了，不由开口问道：
“老陈，你是打算把三十六计都玩上一遍？这个刘羽芳什么来头？有这个必要吗？”
陈卫国微微一笑，往前凑了凑身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知更鸟计划听说过吗？”
李正阳是搞经济的，对隐秘战线上的对抗几乎一无所知，当即摇了摇头。
陈卫国又得意的看向顾燃，颇有点挑衅的意味……
“哎，你小子不是姥山道士传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这个你懂吗？”
顾燃最喜欢打脸了，他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卖弄，当即开口说道：
“切！大名鼎鼎的知更鸟计划，谁不知道？”
陈卫国一脸不信，鄙夷的说道：
“哦？你小子别吹牛，说具体点！”
顾燃嘿嘿一笑，说道：
“漂亮国为了瓦解敌对国家，由CIA及英国军情六处为核心，发起的大范围渗透计划，被称为知更鸟计划。”
“知更鸟计划的主要内容，是发动舆论战，从思想上扰乱人心、从行动上策反重要人物，继而向敌国高层安插奸细，从而以最小的代价，带来最大的混乱！”
“例如新闻领域，他们不仅收买记者，还会资助新闻系的学生，他们会瞄上一些爱慕虚荣、又有表现欲的男生和女生，帮他们获取地位和名誉，如成为学生会的头头等，并给予这些人美英留学机会，让其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们还会在一些重点高校、重点学科培植代理人，利用学术为掩护，大肆灌输他们的价值观，既可以将其中的精英人才纳入麾下，也可以从中挑选培训间谍人才……”
“在其他领域也是一样的玩法，比如说‘赌注之刀’斯卡帕迪奇，就可以看作是知更鸟计划的一部分，我说的对不对呀，陈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