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燃那张嘴不停的叭叭叭，不光郑凯眼里的凶光越来越盛，就连他身后那些小弟，盯着小流氓的眼神，也越来越残暴！
见火候差不多了，顾燃拍了拍郑凯的肩膀，简单表示了下谢意，招呼着宁宁秀珍就往外走……
三人正在休息区换鞋呢，就听见那边开打了……
郑凯一伙把那十几个小混混拖到旱冰场中心，当众拳脚相加，下手毫不留情，打的那些混混们发出凄厉的惨叫，颇有点杀年猪那意思了……
……
顾燃三人还没走到旱冰场门口，就迎头撞见楚薇带着一群人往里闯。
楚薇的身后是气喘吁吁的市南分局钱同春副局长，以及几名警员。
还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呼哧带喘的远远跟在后面。
顾燃认识他，这个胖子，就是旱冰场的老板杨进军。
其实，刚才郑凯那些人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楚薇在外面找人了。
否则的话，这些看场子的“黑社会”也不会对他那么敬畏。
顾燃揽过楚薇，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都挺好。
随后便热情的伸过手去跟钱局握了握，微笑说道：
“哎呀，钱局！真是不好意思，一点小事，还要劳您亲自爬一趟山，让我这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啊！”
旱冰场建在储水山公园的半山腰上，爬完108级石阶，还有更长的林间石阶要爬，也是难为50多岁的钱局了。
钱局见顾燃安然无恙、毫发无损，顿时心落回到肚子里，脸上的焦急神色也转化为欣喜，喘息了一会，才说道：
“欸……你小子……我刚才正在市局开会，接到小楚的电话，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就带人往这赶，路上我让管片民警通知老板，要是你今天但凡在这受一点伤，他这旱冰场就得关门停业……”
正说着呢，杨老板呼哧呼哧的挪了过来，一边摆手、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
“哎……不会……请领导放心……我一接到通知……就找人进去保护小顾了，绝对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要说起来，这个杨老板还是顾燃的老邻居，以前他家住在小包岛的时候，杨老板就住他们家斜对面的楼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勉强算是熟人。
“哎哎哎，杨叔，您先歇会，别着急！布嘎一早就带人来了，我们都没事！”
就在此时，从旱冰场里隐约传出几声惨叫，虽然隔老远听不真切，但也足够引人注意。
“什么动静？里面又打起来了？谁和谁打？”
钱局狐疑的看了一眼顾燃，手一挥，就要带人往里冲。
顾燃拉住钱局，嘿嘿一笑，轻声说道：
“钱局，我劝您别进去，要论对付小流氓，你们的手段不一定管用，你要是进去看见有人挨揍，你说你管还是不管？”
钱局审视的看了一会顾燃，想起这小子对付他表舅母的手段，心里明悟了几分。
“你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看你也没咋吃亏啊，这么记仇？”
顾燃没好气的白了钱局一眼，比了个夹烟的手势。
钱局更没好气的白了回去，从口袋摸出烟给他一根，两人走到旁边，一边抽烟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钱局，狭隘了不是？我这是记仇吗？我这是好心帮你们整顿治安啊！”
钱局哼了一声，气恼的说道：
“哼！用黑社会整顿治安？这是以暴制暴、滥用私刑！我看你都快黑白不分了！”
顾燃吐出个烟圈，呵呵一笑，悠然说道：
“欸，还真让您说对了，黑白不分就是灰色，灰色有时比白色管用！”
“钱局，我就问你，你市南分局有多少干警？你能天天派人来这里看着吗？”
钱局抽烟的动作一滞，喃喃的说道：
“派人来看着？我有多少人都不够使的……”
顾燃哼了一声，说道：
“哼，那当然！那我问你，在这个旱冰场里，类似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趁机揩油，甚至猥亵少女的事，发生的还少么？就算报了警，你们有啥好办法吗？”
钱局深深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
“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光凭嘴说就定罪的话，那不就乱套了嘛……”
“那就是管不了呗？怪不得那些小混混都不怎么怕警察……没有证据，你们能咋滴？顶多教训一顿了事！难道你们动手，就不是以暴制暴、滥用私刑了？”
“这还是有责任心的，要是碰见明哲保身的，顶多和个稀泥，能解决啥问题？”
钱局直勾勾的看着顾燃，感觉每次跟这小子说话，都能动摇他的三观。
“那依你说，离了黑社会还不行了？这像什么话？”
顾燃嘿嘿一笑，说道：
“什么黑社会？穿透现象看本质，这不就是拿着劳务费、维持现场秩序吗？这不就是保安吗？如果你非要讲求那个形式，一会让杨老板跟他们签个劳务合同，按合同办事总行了吧？”
钱局感觉三观炸裂，可放弃偏见仔细一想，竟然还真有点道理。
“对付文明人，就要以文明人的手段，对付混混流氓，就不能太讲求形式！狗咬人的时候，你会跟他普法吗？社会问题形形色色，手腕要灵活！”
“为了易于理解，你干脆把这理解成非传统的警民共建吧！”
钱局想了想，越想越觉得顾燃说的有道理，开始缓缓点起头来。
“不过，过犹不及，对这样另类的保安，咱们也要有一定的监管手段，也得建立某种制度，比方说备案啊，比方说暗示他们，打人不能往死里打，既要打疼，又不能出事，还要被害人别闹，这是一门艺术，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钱局完全被他带跑遍了，眼睛越来越亮，头点的越来越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