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领着宁宁两人来到阁楼的一间客房，并帮她们找出两套新的被褥，然后就在两个姑娘千恩万谢声中，转身下楼洗漱去了。
顾燃很自觉的没有跟上楼，而是斜倚在床上，翻看着一本英文版的《时代周刊》。
见楚薇回来，顾燃放下手里的杂志，笑着问道：
“都安顿好了？这俩人是不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楚薇白了顾燃一眼，说道：
“那当然了！你把她们从那个地方拯救出来，不就为了收获她们感恩戴德吗？”
顾燃一把把楚薇揽入怀里，抱了个温香满怀，“吧唧、吧唧”，在小丫头脸蛋上亲了好几下。
跟顾燃相处久了，楚薇哪能看不出来，这家伙又来转移注意力那一套？
虽然花样翻新、手法不同，但每次的核心套路都差不多，小丫头可聪明着呢！
楚薇努力挣脱了顾燃的魔爪，正色对他说道：
“别闹，我有正事问你！”
顾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
“老婆，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太累了……”
楚薇拍了顾燃肚皮一下，气恼道：
“别装了！快跟我说说，为啥你突然又对张秀珍这么好？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燃见避无可避，只能嬉皮笑脸揽过楚薇的纤腰，大脑袋在女孩儿头顶蹭呀蹭，鼻翼传来她发丝间好闻的香气。
“老婆，我考考你，如果你麾下有曹操和司马懿这样的奸雄，你明明知道他们非常有才干，能帮你开疆拓土、攘外安内，可是，他们实在太能干，野心太大，你用还是不用他们呢？”
楚薇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着说道：
“按理说，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嘛，他们这么能干，不用又太可惜，就像你说的金融杠杆似的，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获益匪浅、用不好等于自杀……”
“那么……要么设置一个止损点，一旦出了问题，快刀斩乱麻，把损失控制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要么，就找一条绳子，牢牢拴住他们……难道张秀珍就是那条绳子？”
顾燃心里暗暗吃惊，楚薇这小丫头成长的实在太快！
虽然这个问题是一个领导学的基本问题——即如何有效牵制和制衡手下，但楚薇一没系统学过，二没亲身经历过，她竟然能自行领悟到这种程度，不愧是后世的叶卡捷琳娜·楚薇！
饱经世事的顾燃明白，这个世界是有天才存在的，有些人天生就有某一方面的才能，稍加提点，就能心领神会、水到渠成……
“没错！老婆，你真聪明！那我再考考你，为什么我会认为张秀珍就是那条绳子？”
楚薇疑惑的抬头看向顾燃，脑中回忆着有关两个姑娘的细节，嘴里喃喃道：
“你认为张秀珍对宁宁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力？是她很在乎的人？但是女孩之间的友情，通常并不像你们男孩想象的那样呀……除非……难道？”
“难道她们是……啊？？？”
楚薇眼睛慢慢瞪大，直直的看向顾燃，满脸都是匪夷所思！
顾燃点了点头，对楚薇的洞察力心服口服！
这小丫头才18岁，平时闷声不响，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但是心里啥都懂！
“呵呵，老婆，鲁迅先生曾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觉得不可思议，可人家却甘之如饴……没错，爱情通常发生在男女之间，但凡事总有例外嘛，虽然我们不能理解，但是存在即是合理，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楚薇呆呆的看着顾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个事情还有待确认，因为女孩的感情世界本来就丰富，有时候连她们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老婆你不知道，在面试的时候，我让宁宁用英语介绍自己，她花费了两句话强调了一个细节，说她走上音乐这条路，是因为一个帅气的音乐老师，呵呵，这个老师到底存不存在呢？还有……”
顾燃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既是对楚薇说，也是自言自语：
“……还有她们在音乐学院的经历，我想这么特别的事情，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得让刘子兴派人去查一下……”
顾燃回忆起，上一世的宁宁，一直到案发前还是未婚状态，那时她已经接近四十岁了吧？
当时顾燃还觉得奇怪，心里暗想这女人为了诈骗事业真是拼尽全力，连婚都不结，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另有蹊跷啊！
那么，在两人的感情中，宁宁应该是扮演强势的那一方吧？
怪不得宁宁这姑娘初入社会就这么会演戏……
2002年的时候，社会风气远没有后世那么开放，对这种感情的包容度，几乎为零！这就要求她们想尽一切办法来伪装和掩饰这段感情……
对别人来说，演戏是工作，可对这俩人来说，演戏成了生活，怪不得呀……
不过，虽然这一切很符合逻辑、很合理，但事关重大，还是要派人去查一查才安心……
……
楚薇躺在顾燃的怀里，听着这家伙均匀的鼾声，眼睛瞪得大大的，毫无睡意。
今天对楚薇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人山人海的抖音公司、顾燃私人秘书宁宁、神秘尊贵的国宾馆，还有那好看却不好吃的国宴，KTV里离别的忧伤，以及，宁宁和张秀珍这对不同寻常的情侣……
难道真的像顾燃所说，爱情不分性别、甚至不分物种？
这家伙不是在忽悠自己吧？
不，这家伙一定又是在忽悠自己！
他之所以说爱情不分物种，就是为了让不分性别看起来更合理吧？
又是掀屋顶只为开窗那一套……这个家伙！
……
一天下来，楚薇的世界观刷新又刷新，颠覆又颠覆！
在开拓眼界的同时，也让小丫头的CPU有点烧的慌……
再看顾燃，他犹如没事人一般，躺下就睡，心大的不得了，欸！
这个家伙，简直是……这一切对他来说，就那么司空见惯吗？连睡觉都不带影响的吗？
楚薇长吁一口气，轻轻把压在头底下的胳膊慢慢放了下来，以免他第二天酸麻难受，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想她的心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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