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锁定苏客的位置，不到三分钟就到了苏客跟前，她随手朝着山神的位置指了指，山神的身体顿时多了一个洞，且飞快后退，这一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他没有预料到凌玉会突然就出手了，下意识就想要避开，但是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又顿住了。
“我没事，别担心。”苏客主动握住凌玉的手，没等她开始问就回答了，“你先别伤害他，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凌玉没好气道：“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
这倒不是苏客所想做的，她拉着凌玉的手，摇摇头，他的意思还是表达得比较清晰了的，暗示凌玉的怒火不是那么容易就熄灭。
她看不惯这个伪装的山神很久了，一个野生的也敢说自己是山神？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事实证明，那是真的不怕，不然的话也就不必来这里了。
阴山这里的情况不容易解决，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苏客将刚才他们所说的说了一遍，凌玉却只是冷笑，“你怎么可以确定这家伙真的会遵守？你就不必说了，他这样的，我觉得太阴险狡诈，不必相信。”
正与邪的双面，其实还真就不必去多信任什么的，那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我们在这里，还不能保证吗？”苏客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实力的，“或者可以结契。”
只要契约成立，对方违约就会迎来死亡与惩罚。
这样的惩罚那还是足够的吧？苏客看向山神，“我的确也不想太麻烦，我们也的确有能力将你们处理掉。你刚才所说的，我不能完全答应，那些阴魂也不该继续留在人间。”
“不该留在人间？地府也没有容纳我们的地方，还能去哪里？”山神凄惨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两人，但好歹还可以拖延点时间来思考一下，到底怎么才可以做得更好。
他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连累到他的同伴？
大概还真就没有谁会这样对他们，所以在碰到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开始觉得这样的似乎也不错……山神思维混乱起来。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人，但有时有会觉得自己是一种动物，或者是一棵树。
很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着的，尤其是陷入了这么一种奇怪的状况之下的时候。
人间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哪里都没有，如果真被制裁了，只怕他们就会被处理掉。
他们毕竟是失败品啊，没有谁会留下这样的隐患与失败品。
“我们无处容身，我们无法被容许存在。”山神低声呢喃，像是重复说过很多次。
苏客只觉得自己的言语都变得极为无力，没有任何话语能够对现在的局势产生变化。
这么想来，他还挺无能的。
他当真还没有什么可做的了，苏客情绪低沉下来。
“别代入进去，这可不是什么需要你来同情的。”凌玉捏了捏他的手，轻声提醒。
“嗯，我知道。”苏客也轻声回答。
只是人非草木，他的确无法完全忽视。
他想起以前思考过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什么，他那时候觉得是智商，但其实也并非如此。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人类与其他的动物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动物依照本能存活下去，而只有人类有了文明的存在。
现在的苏客认为最根本的差别其实就是情感的差别，动物虽说也会有情感，但却不如人类那样的丰富。
至于两者之间的差别，那就有很多可以说的了。
情感这种东西，可不是轻易就可以舍弃得了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失意之人、失恋之人之类的。
“虽然你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但是我对他们的敌意丝毫未减，一旦谈崩了，我立马就会消灭了他们。”凌玉眼中的气势凌人，那是王者才有的姿态。
她就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强者。
这一份压迫感之下，山神压根就不轻松。
他要思考的事情有不少，也想做到一些自己现在还未能实现的事情，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要如何抉择才是最为正确的？
想来想去，自己的确是无法战胜，只能够带走对方的一些人而已，那些都是不起眼的，并没有什么价值……
再拖延下去，也就只是多一两个人牺牲，而他们依旧还是会面临全面覆灭的结局。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苏客忽然开口，“只要你们肯作为我的……”
“不可能！”山神一改温和的形象，怒火像是要从双眼之中喷出来，“我们是自由的，不可能接受那样的屈辱！”
屈辱么？苏客沉默了，他也是才想到那样的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暂时逃开这一次的灭亡的办法。
既然不接受那就算了，他也不会勉强他们。
“再给你们三分钟思考，再不答应就杀了你们。”凌玉说。
苏客看了她一眼，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山神的怒火消失了，转而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似乎是不太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可以保下他们的话，我想我还是愿意的。”
所有的罪孽都在他身上，那就好了。
时间会消灭很多东西，而他们也将继续存在。
“我想要的是确切的回答，而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清楚说出来！”凌玉很不满。
顿了顿，山神才一字一字说道：“我愿意。”
苏客温和笑了一下，“好，我会保护你们。”
竭尽全力。
凌玉却是皱眉，“你真的这样决定了？这不是你说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地府那些不会放过你的。”
再怎么说，地府也还是很难缠，他们也难以逃脱地府的规则，毕竟苏客是道士，时常与阴灵打交道，也做过阴差的工作。
如果跟地府作对，那就难了，很有可能会发生苏客从未碰到的事情。
“开始吧。”山神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苏客伸手，放在山神的头上，一道淡淡的光芒亮起，在苏客的心头漫过淡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