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变换的太快了，苏客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的是，这人的确是很有天赋，只可惜的是那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一个只会下诅咒的人，也就只有这一点自满的地方，其实也是挺可悲的。
苏客心想，赵翼似乎是从来都不出门，他看赵翼的脸的时候就发现了，赵翼身体不好，估计很少出门。
所以，赵翼估计也就只有下诅咒这样的一件事是自己的娱乐项目。
“我自然厉害，但你要是可以看出我做了什么改动，我不介意解除这个诅咒。”赵翼忽然就说。
苏客一愣，没有半点的高兴，也没有什么感觉，就只是很平淡的，“前辈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苏客不认为自己可以看穿所有的变化。
“人都是善变的，你不知道？”赵翼似乎是不想多说。
其实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很无聊，只是想做点让自己觉得高兴的事情而已，这样也就不必在意什么。
反正有苏客在，也死不了人，所以他就尽情玩一玩咯。
如果让苏客知道他的这个心理的话，估计是要被气死了。
这个是去对于赵翼来说就是娱乐，对苏客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两人在定位之上就有点不同，所以观点以及会做的事情也都不一样。
“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呆了，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毫不意义的吗？你保护他们，那就是在消耗自己，没意思。”赵翼说这话时候是笑着的，其实他也知道那是劝不动的，但就是想说。
“人啊，活着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享受，死了之后就会知道后悔了，因为死后的世界更悲惨。”
苏客不言不语，只是沉默看着他。
“小道士，你做了不少事情，我看得出你看得穿很多东西，但是那些真的有必要吗？”
赵翼也不计较他的沉默，就只是说着自己的观点。
“你救过的人很多，帮助过的人也就更多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就单纯为了让自己好受？还是说想代替他们？”赵翼嗤笑，“太天真。”
苏客发现他说话有点没条理，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前辈，其实我也想知道一些有关你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这个问题，是赵翼始料未及的。
他知道苏客的来意，也知道苏客到底想做什么，但这个问题，着实是有点意外。
“你真的想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故事。”他将自己的事情都说是故事，像是早就看破了。
苏客点头，“我想知道，不管是什么故事，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
他知道的故事不少，就算有时候谁都没有说起自己的故事，但是只要靠近了，并且有了一些交流，苏客就会得知一些事情的概况。
但这也仅限于一些没有修习过的普通人而已，至于有着防备的修道者，苏客只能凭借经验来猜测而已。
有时候，苏客也会想自己去脑补一些故事，当然了，都是从客观方面去脑补，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我这故事啊，可不是什么好的，而且你知道了之后，就会面临选择。我觉得你会杀掉我。”赵翼说。
苏客不赞同，“就算你是恶贯满盈，我也不会杀你。”
一个咒术师，下了不少诅咒，身体也因为诅咒而变得很糟糕，但是又怎么样呢，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能下咒，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办法赚钱，也就养活不了自己。
“这可不是什么恶贯满盈那么简单。”赵翼轻笑，“你下山没多久，不知道这个世道如何，但是总归是需要多经历的，希望有关我的事情，能够让你增长点记性。”
“一味相信他人，又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除了愚蠢就是准备妥当了，你会是什么样的？”
苏客不想回复，他发现眼前的赵翼身上那一股懒惰的气息变了，似乎是想要将苏客当做是自己的猎物。
这样的转变，可不兴啊……
偏是在这时候，赵翼继续说了下去，“我这样的，一出生就被诅咒，一辈子都只能够跟诅咒过，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赵翼的角度，看自己的一生，仿佛一切的发生都是为了去促成那一件事。
那就是他会成为诅咒师，并且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诅咒之中。如果真的很顺利，那么他很快就会因为诅咒而死，就跟一些他咒杀过的人。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道士，他的确是杀了一些人。
“你喜欢杀人？”苏客问，其实也就只是想确认一下，以免以后想要判断时候就会出错。
赵翼笑了一下，“倒也不是，只是有时候死去的人更为友好。”
活着的时候就要去思考为什么活着，又要如何活下去。
并且，人性与人心，那是最难解的，想要了解？那就看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摸透人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你的想法很奇特，但也很极端。”苏客评价。
赵翼是一个孤独惯了的人，旁人提起他，总是忌讳且畏惧，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这已经是很友好的评价了。
更多时候，赵翼得到的评价是“变态”，“恶魔”，或者不是个好的。
当你一身剧毒，且可以通过空气传染给别人的时候，那么就算那些事情不是你想做的，你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灾祸，是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
苏客大概可以明白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赵翼嘲讽笑了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你一个初入世的小道士不会有迷茫的时候？”
会有的，但苏客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先自己去思考。
“人是群居生物，但又是最为心狠手辣的，只要可以延续生命，或者永葆青春，那么不管是什么法子都会想去尝试。”
赵翼声音越来越低，但也还是被苏客听清楚了。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苏客总感觉他这样是有什么事情没表达清楚，而且刚才有点乱。
赵翼却不说了，不过分透露信息，是现在他的原则。
关于这点，苏客还真有点无话可说，本来说着要讲故事的，却是开始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