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了烟雨一眼,斟酌了片刻后道:“这信安伯府如今是第四任信安伯当家,今年也六七十了,这第五任伯爵是一定会落到大房身上的,如今信安伯嫡长子也四十多了,距离爵位收回去也最少也还得二三十年。”
“这亲事是二房的嫡次子,也算是身份高贵了,元嘉嫁过去绝对不算委屈。等爵位收回去后,元嘉分家也能分得一大笔银子,庄子铺子这些也少不了,届时她也已经四五十岁了。”
“所以啊,咱们这位二姑奶奶一生最起码也是富富贵贵、平平安安的,但是他的儿子孙子,还有其后代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孙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老夫人找到这样得一门尊贵但没有权势,府中又没有能力卓越之人,绝对威胁不到咱们侯府,又能解了自己心中郁气的,还不失面子的好亲事,还真是不容易啊。”
烟雨此时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孙氏,心中也满是惊叹和佩服
若一切真的如夫人所言,那老夫人还真的是老谋深算、目光久远啊,这都看到几十年后了,真是厉害,但烟雨的心中也还是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老夫人要善待二姑奶奶呢?
孙氏看着烟雨这满脸惊讶佩服之余的疑惑,也是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在想,为何老夫人要给二姑奶奶说个这么好的亲事?”
说着,孙氏瞥了烟雨一眼,“这可不是好的亲事,享福半辈子了,突然要穷困潦倒了,谁能承受的了?一般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再说,自己的儿子孙子受苦受难,婚事都难以保障,甚至性命还随时可能不保,这未尝不是受罪呢?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孙氏说完,有些猜测,怕是这元嘉前半辈子的福祉,想必就是老夫人看在爹的份上给的吧?孙氏想着扶着烟雨的胳膊向院内走去。
心中又在琢磨着,这年礼今年应该怎么弄,凭借如今侯府的崛起势头,京城这么多世家亲贵、王公大族,但凡有点眼力见的,来侯府送年礼的绝对不会少,那这回礼自然也要费一番功夫了。
......
“知书姑娘,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我去给老夫人送过去就行了,实在是不用你在多跑这一趟啊。”
侯府前院的账房内,账房管事何立德看着知书殷勤的说道。
知书听着这话也是微微一笑,“何管事,这不是老夫人要的急吗,我就来你这儿看看,这各个铺子庄子上的账册都送过来了吧,你可曾算完了?侯府内的支出呢?最好不要又差错,你是知道老夫人的脾性的,到时候,受了罚可没有帮得了你。”
“哎哟,知书姑娘啊,我怎么敢在这账册上弄虚作假呢,这也是咱们账房众人挑灯夜战核对了好几遍的,绝对不会有错。”
何立德说着,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本册子双手递给知书,“这就是最后汇总的册子,各地各铺子的支出和盈利都在上面的额,老夫人一看便知。”
知书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掀开册子看到第一页上面的支出,也是瞳孔一缩,然后立刻合上了册子,揣到了怀里,笑着看着何立德,“行了,都准备好了那就跟我去见老夫人吧,年底了,老夫人可就等着呢。”
说完,转身就向屋外走去,何立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紧紧的跟在知书的身后。
......
太子府,竹下琳琅轩。
燃烧的旺盛的地龙,让整个正殿都是异常的暖和,屋内各处放着的时鲜瓜果,让屋内暖和之余也能感到清爽,而非燥热。
莫元卿穿着一件银白的缂丝貂皮出风毛鹤氅,头上戴着镶嵌蓝宝的小凤钗了,坐在正殿内的椅子上,优雅淡然的喝着茶,但时不时转头看向殿门口方向的举动,却能看的出其此时的心情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娘娘,娘娘!~
突然,莫元卿听到了彩屏的声音,忙放下了手上的茶盏,看着小跑进来的彩屏问道:“快说说,办得如何了?”
彩屏看着有些着急的莫元卿,深呼了一口气,搓着手答道:“娘娘,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位现在也就是个选侍罢了,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宫内刚拨过来的,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信,十分的好收买。奴婢已经让人下了药了,纯熙郡主给您的那个药,等年节过后,您就能听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