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见尽管知书说的兴奋,但老夫人的脸上的笑意却是淡淡的。
当即神色微变,伸手拽了拽知书的袖子,悄悄地说了声“别说了”,然后指了指韩湘芸。
随后上前两步,俯身看着韩湘芸试探着轻声的问道:“老夫人,您是不是觉得这二姑奶奶这亲事不太合适?咱们要不再找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韩湘芸看着司琴那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样子,笑着瞪了司琴一眼,轻声道:“这亲事对咱们侯府的庶女来说也是不错的亲事了,配得上太子妃庶妹这个身份,就是毕竟有曹氏在这儿,这二丫头......不能不提防着。”
说完,韩湘芸沉思了片刻后又道:“但是二丫头这毕竟是咱们侯府这些年来的第一门嫁女亲事,还不能太低了,免得让外人非议,说咱们侯府苛待庶女。”
知书听着韩湘芸的话也是眉心紧蹙的想着,犹豫了犹豫看着韩湘芸说道:“老夫人,若是这么考虑奴婢这儿倒是还有一家,比较合适。”
司琴和韩湘芸闻言也是眉头一抬,齐刷刷的转头看着知书。
“哦?说说看。”
“老夫人,是信安伯府二房的嫡次子张田然,今年十三岁。”
韩湘芸在知书说完后,就眉心紧皱的想着信安伯府的记忆。
知书见状也是接着道:“信安伯府是自开国世袭五代的三等伯府,如今正是第四任伯爷当家,再传一代就没有爵位了。”
“信安伯府在官场上最高的也就是如今的信安伯嫡长子,捐官做了个都察院正八品检校,其余人都是白身,全靠开府时太祖赏赐的田地铺子还有战乱抢回来的金银珍宝过活。”
“但尽管如此,也是个伯府啊,这日后分家的时候也是能分到一笔不小的家产的。”
“这出嫁的时候是伯府,咱们面上也好看,再过些年就是白身,对咱们侯府更是不会有威胁,这岂不是一个好的亲事?老夫人,您看怎么样?”
听着知书说完后,韩湘芸心中也是意动,转头看了司琴一眼。
司琴见状微微颔首道:“老夫人,奴婢觉得可行,这门亲事是最合适的了,二姑奶奶嫁过去总归是吃穿不愁的。”
韩湘芸闻言心中也是有了决定,看着知书和司琴吩咐道:“先去好好的查查这信安伯府,一家人的品行如何,这家产估摸着还有多少,有没有可能复起。”
“再去查查历任的姻亲关系,看有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仔细点查,这亲事总归是不着急,查的认真点,别有什么疏漏给咱们侯府带来隐患。”
司琴和知书听着韩湘芸的吩咐忙正色的答道:“是,老夫人,奴婢知道了,一定会认真查的。”
“嗯,行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我再眯会,这天气暖和了,这觉也多了。”韩湘芸说着就打了个哈欠,看着知书和司琴挥了挥手。
知书和司琴见状也服侍着韩湘芸躺下,盖好被子再掖了掖后,放慢了脚步的向着屋外走去,只留下了一个二等丫鬟在一旁候着。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冬日暖阳的余晖退却,弯弯的月牙渐渐高悬树梢,漫天的繁星渐渐缀上夜幕。
待至寅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更显夜的寂寥。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晨光熹微,薄雾渐起。
安和大长公主府,正院寝屋内。
秦嬷嬷刚把一盆冒着热气的滚烫的热水放在盆架子上,就听见梨花木镂空云纹拔步床那儿传来了声音。
当即忙小跑着走到床边,掀开幔帐,看着已经睁开了眼睛的安和大长公主,轻声问道:“长公主,您不再睡会儿了?现在才卯正(早上五点),时辰还早着呢。”
安和大长公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吩咐秦嬷嬷搀扶着坐起来后说道:“年纪大了,这觉少,再加上这心里有事儿,这自然就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