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稻香村已经重修了,附近的散户将会安排入住此地,那将又是一座温馨家园。
少年摇摇头:“我要跟着你们。”
他从昨夜想到天亮,一夜无眠,在安逸的环境里松松散散,他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的使命是什么?就是行医救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跟着军队去救治,毕竟哪里有硝烟哪里就有伤亡。
同时他也对楠木这个人,很好奇,很好奇……
能对地上御景娘娘的语句,能是什么坏人。
四爷一脸为难,还顺便看了看堪森:“这我没法决定。”
见堪森不理自己,又不忍心少年在这里举手无措,便朝前面指了指:“你去找楠木。”
他其实挺欣赏这个少年的,识百毒解百毒,年纪轻轻就妙手回春,肯定从小被医香熏陶。
只是可惜了,家园被漠北人毁了。
少年听到四爷的话后,说了声道谢,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军队已经准备启程了,南醉骑在墨弑身后,半边脸倚靠着他的后背。
旁边马背上的就是公孙红尘。
看着公孙红尘时不时朝自己投来怨恨地眼神,南醉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副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楠木将军!”少年地匆忙,打乱了僵局。
南醉看到是昨夜那个少年,还真愁着找不到他呢,要不是他是个普通村民,而且还是稻香村唯一的幸存者,她真的想把他搞回军队。
她的小队刚好缺一位医师。
“楠木……将军,带我走吧!”少年由于绕着整个军队跑,瘦小的身板因一下子运动量过大,快喘不上气来了。
他身上的包裹随着他一起抖动,细听,能听到瓶罐碰撞的声响。
这不正合我意吗?南醉的视线落在他的包裹上。
少年还以为是南醉不想理他,连忙示好:“我叫御听流,你可以叫我小六,祖上二十代学医。”
御听流生活在深山里,里面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医观,已经成立几百年之久,从未涉世。
观内奉敬御景,御景原是人世间的一名农家女医,后因救助百姓妙手回春名声远扬。
她的医术跟现在的不一样,在别人看来很是奇怪神秘,甚至有点滑稽,但效果甚好,世人便称她为“在世医娘”。
不过后来这片土地被污染了,一种比瘟疫还恐怖的病毒席卷天下。
御景以她瘦小的身子与瘟疫对抗,最终平定了灾害,但她的身子也彻底垮了,年仅二十四倒在了药台上。
她底下的弟子因为纪念她,在深山里建筑她的雕塑,以她的名字命名一所医观,她的医术被彻底传了下去,但只掌握在亲传弟子手上。
因为那时候的天下,能配享太庙的都是皇家贵族,私自在民间筑造御景庙已经触犯国法。
他们只能一世一代地在深山里学习御景留下来的医书,彻底不问世俗。
御听流就是第二十代御景的亲传子弟,在师傅的怂恿下,选择了下山了,来到稻香村,遇到了楠木。
而楠木能和御景书籍里的语句对上,御听流感觉到了一丝同生感,总感觉她不是坏人,跟着她没错。
南醉见到御听流全副武装地样子,估计这他是铁了心跟自己走了。便假装眉头微微皱起,忍住内心的喜悦,用指尖戳了戳墨弑的后背。
“准。”
听到他的声音后,南醉回应御听流:“可以啊,上马吧。”随后又朝萧微使了个眼神。
萧微领示后,连忙下马把御听流送上了自己的后座。
他细想了一下,是同一个主子这么被使唤,怎么有点奇怪……噢好吧,楠木师弟已经是二品军师了,比他高出太多。
“阿弑,带黑户回军营怕是不妥吧。”公孙红尘在一旁开口,视线轻飘过御听流。
她就是不想让楠木得逞。
“他是大安的子民,你这不是往人头上扣虚无帽吗?”南醉是感受到了,这个公孙红尘对自己有敌意。
“既是大安子民,那就为大安着想,中原关此等军事重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御听流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想下马的冲动,但被萧微察觉了:
“没事的,别怕,我也是被我家将军半路捡回来的。”萧微此时感同身受,安慰着御听流。
南醉刚想回怼,就被墨弑制止:“启程。”
受令兵听到之后,高喝:“全军所有,即刻启程,返往蓝村。”
一阵阵金戈铁马声响覆盖过来,原本在看戏的将士,在听到号声过后,拉起缰绳跟着大部队徐徐向前,返往蓝村。
南醉笑了,是那种放声大笑,但还是被马蹄声掩盖住了。
前头的墨弑听地一清二楚,忍不住被她感染:“笑什么,这么开心。”
“你这是帮亲不帮理啊。”
“我是来帮你的。”
南醉听了他的话之后,有点小满意。看着两旁地一排排将士,特意为他们移出来一个小空地。
随后她就看到了公孙红尘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南醉忽然朝她做了个鬼脸,这一幕正好被楚清风看到了,忍不住低头轻笑。
……
安国西北上,漠北国。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名妖孽的男子浪荡地坐在椅子上,周围陪着四个异域美女,正在热情地倒酒戏弄。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皮靴踏在异域精美的地毯上,速步来到妖孽男子前,单膝下跪单手放胸前。
“主上,拓良回来了。”
妖孽男子的视线从怀里的美女,移步到殿阶下的那名士兵:“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但,5000精兵全葬送安国。”
妖孽男子脸上忽然没有了笑意,丹凤眼微微眯起:“那他怎么有脸回来?”
他身边的绝世美女看到他动怒了,纷纷下跪。
殿阶下的士兵,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说不出话。
“本王说了,别惹安国,当年天妃的话,你们都忘了吗?”
天妃,他的生母。
二十几年前,她随军作战,被安国俘虏长达两年,最后被放回漠北。
回来之后她的母妃再也不是那个爱笑的女孩,整天沉闷抑郁,部落为她举行了婚礼,嫁给了漠王,便生下了他。
母妃不喜欢漠王,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他在母妃的阴影下长大的,后来漠王因马惊而摔下悬崖身亡。
他是唯一的子嗣,尚年幼。母妃就掌管整个部落的权力,并且下令不与安国为敌。
但她又爱随兵去安国边疆骚扰,每次回来刀剑不沾血,脸上却是挂满笑意的。
部落的人都在传,他的母妃在安国被俘虏的时候,替安国领将生下过一个孩子,那便是他异父同母的哥哥,或者姐姐。
随后母妃就被各部落长联合起来陷害而身亡,扣了个泄露漠北军事机密的罪名。
可传闻终究是传闻。
他不信,但依旧遵从母妃的嘱令,已经长达二十多年未与安国交战。
不过最近有个胆子肥的部落长,猖狂地很,竟然私自背着他组织5000骑兵南下安国掠夺。
这把他当什么?
也不看看谁才是漠北的王。
“扔去喂马。”妖孽男子轻声淡语道,眼眸丝毫没有波澜。
“是……!”底下的小兵领命后,疯跑出宫殿。仿佛跑慢了就要丧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