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弑正坐主位,直视着进来的南醉,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进来。
而他两边分别坐的是楚清风和一个妖艳的女子。
桌上摆满了肉食,却丝毫没有动的痕迹。
原本惬意地画面,被突然闯进来的南醉打破了。
楚清风拿着筷子的手,刚想递菜进嘴,愣在了空中。
公孙红尘的脸挂上了不耐烦,动人的眉目紧紧地皱了起来。
南醉来不及管那么多,直直地对上墨弑冷冽的眼眸:“给我两万兵,现在。”
南醉说得很直接,神情很坚定,仿佛一点都不怕墨弑。
“咳咳。楚清风在一旁假装咳嗽,连忙暗示她:“楠木,别闹,我们吃饭呢。”
“擅闯军事重地,该罚。”公孙红尘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
她早就看楠木不顺眼了,说得好听是将军府出来的,说得不好听不知道哪个毛头小子,一点都不懂军规,还有才六品谋士就穿上了助将的军服。
脑海里突然浮现之前他跟墨弑衣衫不整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反感。
随后看了一眼也匆忙跟进来的萧微和阿野:“请他出去。”
“今晚凌晨开战。”南醉不理楚清风和公孙红尘,直直地看着墨弑,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忽然,手臂分别被萧微和阿野紧紧抓上。
萧微被迫听令,而阿野准备随时拖她出去。
“今晚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今晚,过后灭水游,很难!”南醉急忙地喊道:
“给我2万兵!”
“1万!”
“八千也行!”
八千是极限了,不能再低了。
墨弑迟迟没有开口,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似乎是有千万思绪沉浸在眸里,直到南醉被萧微和阿野拖了出去。
墨弑放下筷子,起身了,大步流星地跟着迈了出去。
军帐外的南醉一脸厌烦地瞪着那帘子,随后便是墨弑冷峻的脸。
南醉这次是真的不怕墨弑,依旧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给调兵那就带堪森那百兵团杀过去!
“2万骑兵,2万车兵,5万步兵,5万水军,再多的调不过来。”墨弑淡淡地说道。
墨弑的话语让南醉很出乎意料,不过还是应了下来:“我只要2万水军,军营里的船都要用上,无论大小。”
墨弑递给了她一张令牌,南醉接了过去,还来不及感叹令牌精美地做工,却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阿弑,军中重令,岂能交给一个小小助将!”公孙红尘闯了出来,身后跟着楚清风。
楚清风看到南醉手上的牌子时,也是一愣。
水军调动令,可以调动本营中的所有水军,包括新安其他军营驻地的水军,新安少说也有20水军吧。
多么有含金量的牌子,他只见过将军级别以上的人掌握过。
墨弑没有理会公孙红尘的不解,而是淡淡地解释:“他是这场战役的领将。”很显然,说的是南醉。
墨弑平淡地语气,让人觉得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木牌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这个楠木,刚刚那语气和神情,跟那小孩坚定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来也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是不是欧阳氏那边派来扰乱他的。
南醉也感受到了,这个公孙红尘看自己非常的不爽,随后说道:“大将军,楚司马,我们三个可以谈一下。”
说完的时候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公孙红尘:“您,避让一下。”
公孙红尘忍着怒气,在绝对威严下,不敢多反抗,只等墨弑做指示。
墨弑自然是顺着南醉的意思的。
……
眼看黄昏马上落幕了,原本平静的主湖边乘起了十艘大船,旁边跟着众多小船。
黄昏下的士兵争分夺秒升起新安的军旗,架起火炮和火枪,匆忙地步伐把岸边的芦苇践踏得起不了身。
南醉身穿战甲,站在岸边微风拂面,发丝随风飘动,她望着来往的群兵,神情凝重。
而湖边看船的那老头,望着这大阵仗,忍不住感叹:数不清咯,古安打水游,多少次以失败告终,但愿新安能创此辉煌。
随着最后一箱炮弹放上船,山鸡一路小跑到南醉身边:“楠大哥,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出发。”
南醉收回了看向船边的目光,应下:“好。”
“那我呢?”山鸡问。
“等我们回来。”南醉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堪森和武林,转身就上船了。
山鸡望着三人登船离去的背影,夕阳把他们的盔甲照得反光,有些刺眼。
随着船缓缓地发动,山鸡祈祷着回归。
当然,不止山鸡一人这样想,跟了山鸡几天的后勤兵,也望着那幽远的身影,默默祈祷。
楚清风早就上船了,坐在船舱里,细细地品着茶,由于船内较暗,早早的点起了马灯,昏黄的灯光照耀着他悠闲的脸庞。
同上一条船的南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直直地走向船头。
夕阳已落,入夜前,平静地湖面行驶过一艘艘船,随着火把一把把点燃,众多的火光顿时把整个湖面照亮了,给这静谧的黑夜增添了一份色彩。
南醉感受着风的吹拂,望着黑暗中一点点显露出来的湖面。
而这边的墨弑和众将,早已领兵往芦苇湖的上游奔去,这就是南醉所说的阻断后路。
前面领路的是四爷,他此时脸色凝重与慌张交加,抓着缰绳的手心早已熬出汗。
一群群铁骑追向夕阳,马蹄践踏在浅水中飞起水花,清风拂动前排众将的旗帜,和他们的衣服发丝。
所有人都凝神静气,紧握手上的长矛大刀,随时应战。
……
原本黑暗的湖边,浅浅地浮现起株株火光,若隐若现的。
到了。
南醉转头就把楚清风从舱内拽了出来。
原本不解的楚清风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立马专注起来。
而对面本来在岸边站岗的士兵,远远地看到了云雾中的众多巨船,散发着冥冥火光,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认后,连忙跑回去报告了。
岸边不远的军帐里,众名小将正在悠闲地喝着酒,嘴里时不时地说着骚话。
忽然一个小兵闯了进来,看到这场面来不及请罪,直接跪下:“大人们,安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那几名小将听到后,怒气顿时从脸上转移了,代替的是质疑:“你说什么?!”
“安……安国的军队打过来了,就在湖对面!”小兵望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神情惊恐,颤抖地说。
其中领头的小将直接醒酒了,连忙穿好衣服,吩咐着旁边的人:“你们先去岸边守着,我去报主帅!”
而这边,某一房间里挂着繁琐的壁画,茶桌杯盘狼藉,酒杯早已打撒在华贵的地毯,角落边的床榻摇摇欲坠,带动起飘飘的纱帘,时不时传来高潮迭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刚刚那名喝了酒的小将冲了进来,对着那欲动的床榻一个军礼行了下去:“主帅,安国打过来了。”
那床榻忽然停止了动摇,一个魁梧的男人忽然拉开了帘子:“当真?”伴随着女声羞涩的尖叫。
“千真万确。”那小将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
那名被称做主帅的男人,突然冷笑:“好啊,安国今夜送上门来,呵呵,那正好为我那六个兄弟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