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陆清筏那飞速移走的双手。
......
在小师姨的突然行为下，陆离一夜未睡。
听着身边师父和小师姨的呼吸声，少年心中的思绪愈发明亮。
少年心中写满了不明白。
他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漆黑一片的轿顶，张了张嘴，却什么话语都没有说出来。
陆离忽然很想整个人直接缩起来。
就像那些缩进龟壳的乌龟，或者蜷缩起来的虾。
耳边还是有不断呼啸的风雨声，炸裂爆鸣的雷声悄然降临不远处，骤然划亮的光弧将黑寂的夜悄然唤醒。
降落的雷霆，竟是直接将不远处的山林给轰塌了。
少年想不明白小师姨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那样做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火气和怨恨？
还是单纯觉得那样子好玩？
亦或者就是想那样对他？
那无比冰凉的小手握合在一起，轻缓有规律的摆动......
而最后，小师姨的两只小手又悄然合在一起，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进去。
可那些事情本不应该怪到他身上的。
那些事，不应该怪师父陆怜音吗？
陆怜音不高兴他做亲近小师姨的事儿。
他能怎么办...
陆离只能听从陆怜音的想法。
没有人能将陆怜音在少年心中的地位彻底夺走。
在陆离心中，女子师父的说法便没有错的。
若是小时候，耳边有轰鸣的雷声响起时。
陆离必会一个哆嗦，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笨拙的爬进师父陆怜音的怀抱，笑着躺在那个人的手臂上入睡。
可如今的雷鸣声，陆离不过是睁大了眼，除了短暂的心悸外，心中再也没有其他想法残留。
不解的少年，睁着双眼，渡过雷雨横流的夜晚。
他在思索，思索师父、小师姨、以及他之间的那些关系。
......
翌日。
少年是被一旁的女子师父给整个人揪起来的。
“起来，不许睡。”陆怜音看着那个垂着脑袋的人，不高兴的拍了拍陆离的脊背。
“师父。”陆离看向陆怜音道。
“嗯。”陆怜音旋即将陆离高兴的拥入怀中。
当陆怜音抱住自己的小家伙时，心中的喜悦感就那样溢了出来。
她好喜欢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小家伙，更喜欢看少年那无所适从的样子。
陆怜音总是嫌弃陆离抱住自己时所使的力度太轻。
陆离似乎害怕自己用力拥紧会勒到她。
陆离没有再说话，只是在那小心的穿上衣物，并拿出发簪和系绳，帮师父陆怜音束起发丝。
少年眼中是女子那玲珑对称的蝴蝶骨以及散满黑色发丝的光滑脊背。
眨了眨眼，亵衣和道衣被陆离拿起，最后轻巧的披在陆怜音肩头上。
他...早就习惯于帮陆怜音做这些事了。
除了这些，陆离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事情。
不过也挺好的，至少不再是那个整天只会黏在陆怜音脊背上的‘肉球’。
那时的他，除了叫师父，其他的事情再也做不了。
陆怜音能明显察觉出少年心中的不高兴。
他不应该如此不高兴的。
看样子似乎还是一整夜未睡。
陆离就算害怕黑暗和雷声，但不至于一整个夜晚没有入睡。
她垂下眼帘，心中却在想，是自己昨夜的那种行为让陆离害怕和不高兴了吗？
可他明明也不排斥啊。
甚至陆怜音能发觉出陆离心中的那点喜欢。
他是喜欢和她那样做的。
那就只能是：妹妹和他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的陆怜音生气起来。
陆怜音决定去找陆清筏好好聊一聊。
她凭什么乱碰她的小家伙呢？
她又没允许陆清筏那样做。
陆怜音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少年意识到，师父帮他找小师姨问话去了。
......
当陆离终于一个人安静下来时。
他开始怀念起自己小时候。
那时的师父和小师姨都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他只用喊一声师父，陆怜音便会什么事情都帮他做好。
而小师姨，平日不是抱着他玩或者喝茶，就是出山时顺便给他带回一些好吃的食物。
那时候的陆怜音一直在期待陆离的长大。
陆离也在师父的话语中期待自己的长大。
他于是拼命的吃，直到师父陆怜音把他当成最舒适的抱枕整天抱在怀里。
小师姨有时候喜欢一只手把他提起来，师父则是很喜欢在他睡着时把他弄醒，看他焦躁难安的样子。
可他总算如师父的愿长大了。
她们又要缠着他，去做那些难言的事儿。
他稀里糊涂的，就和师父陆怜音轻易的跨过了师徒间那条界限。
算是被蒙骗的吗？
可陆离心中没有任何不高兴。
除了最初几日的无所适从和惶恐茫然外，陆离已经彻底适应于那样的生活。
因为，他也喜欢和师父陆怜音那样做。
......
遮住的帘子突然被拉开。
陆清筏的面容就那样出现在少年面前。
陆离被吓了一跳，差点往后面跌倒下去。
陆清筏依旧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样，只是隐隐间模样那么骇人了。
“脱...”陆清筏看着往后面退缩而去的少年，冰冷无情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她在躲闪陆离的视线，尽量不让两人的视线相触。
陆离在那一刻恍然，小师姨对他也抱有一些歉疚。
可陆离并不会因此而去轻易原谅小师姨的行为。
她只是让他脱掉上身的衣物，便不再做什么。
按照陆清筏往日的性子，都是直接上手去拉拽，不会给少年思考犹豫的机会。
“你出去，我来帮小家伙绘符。”就在场面僵滞时，陆怜音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嗯。”
陆清筏嗯了一声。
没有给陆清筏其他机会，陆怜音直接挤了进来。
然后，陆怜音伸手接过陆清筏手中的笔和装有浓烈兽性血液的器皿。
“脱。”陆怜音不由分说的说道。
陆离确认不是幻听后才脱下身上的衣裳。
“忍着点疼。”陆怜音柔声道。
少年点了点头。
仙尊给的术法中，便是通过特殊的兽血和药草混合调制，绘成符文后，以此激发体内残留的原始机能。
同样，能冲开那些早就闭合的窍穴。
而陆离看着那凶煞气息十足的血液，心头骇然。
难道，小师姨是在昨夜那事之后，出去帮他取血和采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