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王妃,右相胡荣,借赈灾之际,与太子妃苟且暗合,实为不耻,有违恩相之职,如此丧伦之事,臣请处以极刑,以正视听。”
左相李延龄慷慨激昂陈述着胡荣的罪行,一脸不苟之情,其内心早已开心的不行,终于抓住这个机会将胡荣踩在脚下,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冯婷在上首看似在听李延龄激昂的奏报,实际上却在思量如果除掉了胡荣任由李延龄一家独大,到时候场面更加难以收拾,而且即便拿到了那份宝物也只能钳制住一部分人而已。
如今李延龄的势力确实日渐壮大,一旦李延龄趁机造反,唯有玉王能与之抗衡,眼下唯有与着老东西斡旋,争取到一定的主动权。
冯婷随口说道:“李相方才所奏,是否属实,左都御史你可知此事,为什么不来禀报。”
左都御史被突然的点名,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如今怎么祸水往自己身上引来了。
无奈出班奏道:“臣对此事也是刚刚得知,而此事的详情却不了解,想必李相应该是最清楚的。”
冯婷怒斥道:“都察院下属十三个御史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大事情居然毫不知情,朝廷养着你们这群蛀虫是为了充门面吗?”
“朝廷既然赋予你们查究百官,风闻言事的之责,为何有事时却无上奏。”
“你们这群人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朝纲败坏就是从你们开始的。”
左都御史被这几声严厉的斥责,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任由家长随意苛责。
李延龄说道:“回王妃,此事兹事体大,老臣思索再三所以才没有将此事告知御史台,请王妃恕罪。”
左都御史这才舒缓一口气,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冯婷却不依不饶道“李相此事,你是从何得知,为何连御史台都要绕过。”
李延龄不紧不慢回道:“王妃,此事老臣是接到密报,然密报上并未署名,老臣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冯婷听后说道:“李相果然是忠君之人,既然李相也不知道此事的真伪,那此事就交由李相前去调查,如果查证属实,一律依法严办。”
李延龄脸色突然一紧,心道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本想着借着这个事情扳倒胡荣,不成想,这个冯婷也是个棘手的人物,非但没有着急处理,反而让自己去把这个事情给弄清楚。
李延龄只得接旨,“臣遵旨。”
冯婷随即说道:“左都御史遇事不察,有违臣职,降三级,原职留用。”
左都御史此时别提有多委屈了,本来就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把自己给带累上了,自己到哪跟人说理去,回去之后不把这帮属下好好训斥一遍,此事决不罢休。
“退朝!”
冯婷没有着急回养心殿,反而在宫里随意走起来,一旁的喜顺脸上郁郁不平,冯婷从早上就发现喜顺全然没有高兴的样子,直到退朝也是如此。
两人来到御花园,香风飘过,让人心神有些荡漾,冯婷此时心情还算不错,问道“喜顺今日你这是为何,怎么不见往日的精神头?”
喜顺在后面被突然一问,立刻回过神连跑几步,来到冯婷面前,“回主子,奴婢请旨,希望主子将奴婢赐死。”
冯婷说道:“你这人当真有趣,别人都是为了求生,你却突然为了求死,这是为何?”
喜顺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主子,奴婢,奴婢,奴婢进宫前的浑家,被宋怀仁那个畜生强行霸占,并且将奴婢唯一的子嗣,也要送进宫里,枉我为他干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到头来居然被这个畜生玩弄。”
冯婷听后,心里嘀咕,这是狗咬狗了,你这会才知道以前做的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先起来,此事你是如何得知,那个宋怀仁因何要将你的儿子送进宫里。”
喜顺哽咽道:“前日收到浑家的来信,没想到她居然过着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信里字字诛心,就因奴婢的儿子不忍母亲受辱,险些要了姓宋的狗命,那姓宋的大怒之下,要将犬子送进宫里。”
“幸好奴婢的浑家拼死保护,这才躲了过去。”
“奴婢愿意将这些年为宋怀仁做的那些混账事情一一说出来,并且愿意当堂指认此人,而且奴婢还有确凿的证据。”
冯婷一听,心道你这个奴才终于上钩了,那封信是我找人专门伪造的,你所谓的那个浑家其实在家乡早已改嫁,你那个儿子也一直以你为耻,甚至随了母姓。
冯婷说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你所说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实的,件件都可查证。”
喜顺指天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遭天人共弃。”
暖阳散发的温度让人无比的舒适,透过斑驳的树影地上的阳光显得疏疏落落,宋怀仁悠闲的躺在藤椅上,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惬意的闭眼休息。
此时的宋怀仁还不知道京城里对其展开的阴谋,这时一旁的管家进来说道:“老爷,胡相出事了。”
闻听此言的宋怀仁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急忙问道:“胡相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的详情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胡相奉旨到孟河两岸修堤抚民,谁曾想胡相居然暗中来到云和,莫名其妙的和太子妃有染,此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听说李相拿这事大做文章。”
“幸好玉王妃不是个糊涂人,没有完全相信李延龄的鬼话,反而任命李延龄为钦差奉旨调查此事,主子,胡相现在可是有点朝不保夕。”
“小的愚见,此事咱们也要多做提防才是,以免到时候引火烧身,到那时咱们就是想抽身,都难以有转圜的余地。”
宋怀仁听完管家的禀报,浑身顿觉有气无力,瘫软的坐在藤椅上,轻抚额头,心道,胡荣和自己始终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此事一旦查证属实,自己可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到时候李叔伯的刀可就要挥到自己的头上了。
正想着这事,门子来报“老爷,李大人到了。”
宋怀仁此时更觉天旋地转,久久没能缓过神来,一旁管家提醒道:“老爷,老爷,李大人过府拜望了来了。”
宋怀仁无奈的站起身,被管家搀扶着走到门外,宋怀仁此时还不知道大祸已然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