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感觉痒痒的?”婉龄笑着轻轻用青草拨了拨鬼面的左脸。
鬼面不好意思的打掉婉玲手上的青草,脸色有点难看:“别闹!”
“再过两天,估计就可以换药了。到时候就可以看看效果如何了,”婉龄控制着那车的缰绳,便说道:“我跟了师傅这么多年,别的都没怎么学,可这治疗人脸的医术,我可是学的特别精心!这天下间,论这番手艺,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当然,她永远不会说,当初是为了报答鬼面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学的时候特别留心。
那天,她像是往常一样去采药,谁料却被一只野狼盯住,那狼略显得骨瘦,仿佛饿了许久才出来觅食。暗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个粉碎。忽然,只见,那狼微微弓腰,猛然一跃而起,朝着她扑来。
不会武功的她吓得只得闭紧了双眼,就在她以为会被狼吃掉的时候,却觉得身子被什么挡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竟活生生挡在他面前,肩胛骨被狼爪狠狠地击碎,骨肉翻离,空中隐隐透着血腥。
可是,挡在他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退缩,咬着牙般抽出了身上的利剑,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似乎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竟将那只狼杀了。
还在震惊中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回过身。
只见他左脸甚是骇人,再加上浑身是血……
一时没有防备的她竟吓得喊出了声!
“鬼啊——”
……
她至今还回忆得起,男人微微手上的情形,竟然一句话也没说,拾起了地上的利剑,握着自己的伤口,便离开了。
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她却一日比一日都忘不了那日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愧疚,是感激,还是……别的,念叨久了,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就发誓,若是再能遇见他,她一定要治好他的脸……还有,若是他未曾娶妻,她也愿……
婉龄看着鬼面,笑了笑。
都城,城门下。
远远就见一辆造价不菲的马车,身旁的数名男子,虽然穿着的寻常百姓的衣服,可是仔细看身上的穿着绝对非寻常百姓家能够穿得起的布料。
只见,其中一个男子,似乎看了什么,这才走到马车旁,道:“元姑娘,他们似乎来了。”
闻声,这时,只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色锦缎衣裙的女子,缓缓地从车上下来。衣服很考究,也很精致,尤其是领口和袖口的蓝色镶边更衬得女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身旁偶尔经过的路人,都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惊叹女子是这般的清美。
女子似乎见惯了路人这般的瞩目,倒也不意外,只是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马车,脸上挂起了礼貌的笑。
只见,那马车在自己身前停下。
婉龄缓缓从车上下来:“久等了吧?”
“也不是太久。”元雨柔客气道。
“真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换的药,所以又回去拿了。”
“药?”元雨柔不由皱眉,本能的以为是婉龄找到了治疗唐悦的药品。不过仔细想又不对!
药根本治不了她,那针只要一日不拿出来,她只死不活,怎么可能?再说了除了那和尚,想必就算是太医来了,都不一定能诊断出,所为何事?!
“难道婉龄姐姐生病了所以才……”
“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
元雨柔这才不由顺着婉龄的说的方向看去,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左脸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有些过敏,不要却丝毫不能阻挡男人充满孤傲的俊朗模样,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看着有三分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初次见面,在下是玄女静祠的祠主元雨柔。”
男人却只是冷哼了声,眼中带着鄙夷和不屑。
元雨柔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见男人一副厌恶的模样不由心中有些不快。要知道,玄女静祠在如今的江湖中总要有三分薄面的。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婉龄见鬼面这个态度,不免有点惊讶。但是也没多说,只是道:“他脾气有些怪,这些人是?”婉龄打岔道,指了指元雨柔马车旁的几人。
“哦,他们是我的家丁,主要是护我安全。”
“这样……”看来,江湖上说的没错,单从气度来看,这些人绝非是普通的家丁,想必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天色不早了,咱们启程吧,免得夜里山路不好走。”婉龄不由道。
元雨柔也缓缓上了马车。
一路上,见鬼面一直铁青着脸。
于是,不禁问道:“怎么?看见人家漂亮,喜欢了?”
谁知道这一句话,让鬼面给吓得,都快绿了。
“就她?!”鬼面估计是真生气了,声音有些走高:“不过是海沧派的叛徒,当年不过是唐悦手下的小小尊者,现在以为自己开了医馆就是悬壶济世之人,彻底洗白了,这种伪君子远比真小人来的得让人厌恶。”
婉龄见鬼面是真的不喜欢元雨柔,于是也不多说,对于元雨柔她也是有所了解,背叛海沧派这回事,已经很少人这么说了。毕竟,离开魔教,怎么都觉得是件再正确不已的事情。
天快黑了的时候,三人到了深山的竹屋。
因为还未天黑。
远远可见,一个女子正手上拿着绳子,似乎正在搓绳子,将麻绳搓成一股。只是做事做的认真,甚至都没有发觉身后有人。
元雨柔从马车上下来,微微挑眉。
看着如今唐悦,想想以往她不可一世的嘴脸。
真是报应!
现在的一身粗布衣裳,还有那张冻得发红的脸,哪里还有之前的妖气冲天的模样,如今的她犹如山野村夫般可怜撂倒,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微笑。
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