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叫静玄所为何事?”说话的和尚不过二十岁的年龄,一袭纯白色的袈裟,一串紫水晶的佛珠仿佛有灵性一般,暗暗发着弱光,身上再无别的装饰,可是五官却精致让人咋舌,尤其是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纯净如水,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却精致绝美。
老和尚扶了扶自己的胡须:“老衲让方丈你亲自来一趟,是想问问师侄,你对此星象异动,星象变换有何看法?”
被唤作静玄的男子静思了一会儿,双手合十,恭谦道:“恕贫僧愚钝对星象并无了解,还望师叔点化。”
“夜观星象,足以占测人事的吉凶祸福。这几日老衲一直观看天象,发现星官异常,尤其是东南方方向,似乎有一股邪气正冲破格局,正在改变星官轨道。
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整个星象格局在变。”说着,老和尚紧锁着的白眉,手指下意识的抚动念珠,难掩脸上的但那又:“星象异变,并出妖患。老衲实在是担忧……
可更奇怪的却是,前几日正当老衲再想细细观测那块一场的星官的时候,竟然发现星官又慢慢恢复正常。
那股邪气的气势虽然依旧,却明显回归正常的轨道。这种突然蛰伏的局面实在是诡异。”
话落,老和尚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声,静玄也不由转动手中的佛珠看向东南方的天。
“阿弥陀佛,老衲真怕天下的百姓会受此牵连……”老和尚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所谓,师叔这次让你来,是为了这个。”
说着,老和尚将手上的英雄帖地到了男子手中。
“……这和星象异变有何关联?”
“我发觉那股蛰伏的星象正朝着西南方移动,那正是荣止山庄,也就是此次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我希望你下山亲自去看看,若是发现异变,为天下也罢,为苍生也罢,我希望你能导其步入正途。”
静玄淡淡的看了眼,手中赤红色的英雄帖,轻语道:“既已是出家人,早已经六根清净,断了红尘世俗,世人凄苦也不过是六道轮回,师叔有何必执着。”
老和尚目光微顿,苦笑了下:“老衲自问永远达不到师侄的造化,永远也看不破红尘凡事,所以当年师父才将方丈之位传与你。”
静玄却依旧沉寂的双手合十,那张绝代清雅的脸仿佛不带有半点温度,似乎任何的情绪都不能引起他片刻的波动,只是微垂双眸,悲悯虔诚。
老和尚见静玄不为所动,只得叹息:“唉……断红尘,只怕老夫此生再难做到了。世人皆苦,你我出家人又怎么能避而不见……
你自幼就出家,甚至二十年都从未离开过这浮陀山半步,自幼只识经文,只见经文,虽是清净六根,可你从不知世俗何物,更不了解人们口中的贪嗔痴恨爱恶、谷欠,老衲想问,不知即不懂,师侄又如何做到大彻大悟,度一切苦厄。
我帮你看过星宿,注定你和这股邪气之间必有一劫,至于能不能安然度过,能不能大彻大悟,就看师侄的修为了。可若能度化,岂不是苍生之福?”
老和尚说完,轻轻地拍了拍静玄的肩膀,便拄着拐杖下了观星台。
只留下静玄一个人站在浩瀚的星空下,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深夜,青灯古佛。
静玄房外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正在打坐的静玄不由睁开眼:“何事?”
“回方丈,静业师叔圆寂了。”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低垂下双眸,默默摘下佛珠,微微叹息,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阿弥陀佛……”
眼神却不由,落在手边的那封赤红色的英雄帖上……
“你的脸好些了吗?”楚谨瑜担忧的看着元雨柔脸,面纱之下,脸上多出的那道疤痕,已经不太明显。
“已经好多了,六皇子派人送了很多进贡的药膏,师兄有每天都来看望我,还让厨房特意为我准备这么多吃的,雨柔简直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元雨柔笑道:“再说,我的医术可不能小觑哦。”
楚谨瑜因为元雨柔的话,轻松不少,心中的愧疚感却没有减少:“都怪师兄求你下山,要不是因为我的无理要求,你也不会在找到六皇子的时候,遇上前来行刺的刺客。”楚谨瑜紧咬着下唇,难掩自责:“都说女儿家最重的是这副皮相,你这个傻丫头偏偏怎么就不知道躲,要不是为他挡这么一剑,脸又怎么会……要是你真的由此受伤,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元雨柔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纱,娇羞的低头一笑。
楚谨瑜却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像是抵触,可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着喜欢。
好生奇怪。
自从,元雨柔带着六皇子回来,为海沧派解了围……这些日子他忽然变得很奇怪。
简单来说,就好像他似乎又回到了往常?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用回到往常这个词,甚至目前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可是却好像天性本该如此。
是的!
他不受控制的担心元雨柔,一日比一日更浓烈,甚至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范围。
明明前些日子,他几乎平淡的这种忘我的情绪,可现在又回来了,好像本该如此一样。他眼睛,身体,心思再容不得他人,因为他无时无刻都会毫无准备的跟着她,想守着她,思念着她,妄想要守候她一生一世!
就好像,他可以为他放弃世间的一切,疯狂的只剩下这段感情,为之生,为之死而无憾。他明明清晰的知道,他和元雨柔并未经历惊心动魄的感情,可是他的倾慕却异常火烈。这种感情和每次见到唐悦的不同,却说不清楚哪里不同,没有心动,却又不受控制,虽然心有不甘,却又任其摆布一样。
仿佛,置身于漩涡,由不得你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