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城一待就是三日!
期间莫老板差人送来了萧怀珏的下落,至于苍术的行踪,则还需要时间打探。
萧怀珏被镇守南虞关隘的威远将军霍丰元救走,于是,司空宴带着人去寻,只有朝颜主仆还住在客栈,另外就是书尘。
“小姐,书尘这三日,守在客栈外面,也不知想做什么!”
凤凝站在窗户边,正好瞧见街对面,坐在屋檐下的书尘。
自朝颜住进客栈,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讨饭的。
这不,路过的行人见了,看他可怜,就扔下几枚铜钱。
旁边的真乞丐瞧见,无比眼红,也不知哪来的小子,穿的比他好,长的比他白,还来抢他饭碗,过分了!
忍了三日,这乞丐实在忍无可忍,气汹汹的过去,想要教训书尘,捍卫自己的饭碗。
然,当书尘抬起头来,那猩红冰冷的眼神,吓的乞丐腿脚发软,扑通跪了下去,正好对着书尘。
书尘,“……”
乞丐,“……”
乞丐羞的无地自容,假装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还没开口,书尘就问:
“你要干什么?”
几日滴水未进,书尘的喉音沙哑干涩,再加上一双锋利的双眼,看上去有些瘆人。
准备找事的乞丐怕怕的吞了口唾沫,抖着手从自己的破碗里抓出可怜的三枚铜钱。
“不……不干什么!我看小兄弟不像要饭的,肯定是因何事才落难。我这人向来热心肠,助人为乐是我的优点,这点钱你拿着……”
乞丐面善的说着,内心已经崩溃。
书尘目光垂下,看着他给的三枚铜钱,和路人赏的铜钱,加起来约有十几枚,默默捡了起来。
“多谢!”
这小子还真不客气!看书尘将铜钱收了起来,乞丐肉痛不已,恨不得抢回来。
可当书尘抬眼看来时,瞬间怂了,连忙干笑着挪到一边去,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没赶走人,还倒贴饭钱。
那一幕,被朝颜尽收眼底。
旁边的凤凝再次道,“小姐,可要奴婢去问问他为何跟着?”
“不必!”
朝颜收回目光,转身出去,交待了句,“收拾东西,等澜音轻燕回来就走!”
凤凝应了声,澜音轻燕出去采买干粮,顺便留几个记号给霁寒夜一。
朝颜等了三日,两人还是没有找来。
…………
青色的衣角映入眼帘,书尘僵硬的抬起头,便看见一张清冷的容颜。
他干裂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又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望着朝颜。
“为何跟着?”
朝颜的声线比以往更凉,浑身冰冷的气息,吓的旁边的乞丐连忙抱着破碗换地方乞讨。
“想找机会杀我,为你爹娘报仇?”朝颜又道,血眸幽深冷邃。
书尘站起来,平视着朝颜,“跟着你,我才能找到真正的仇人!”
朝颜眸光微动,没想到书尘竟然真的放下了对她的偏见,相信仇人另有其人。
这也亏了澜音,在栖梧山时,磨破嘴皮子才开解了书尘。
书尘虽信朝颜不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可碍于自己之前做的事,拉不下面子同朝颜握手言和。
是以,他默默的跟着朝颜,企图通过朝颜找到蝶衣。
朝颜漠然的看着书尘,“你大可不必跟着我,蝶衣是我望月宫叛徒,不用你出手,我也会杀她!”
未了,又补充一句,“若她还活着!”
书尘摇头,“我的仇,我要亲自报!”
“随你!”
看他态度坚决,非要跟着自己,朝颜也不在多言,转身回客栈,刚走到门口,一声‘小姐’传来。
是澜音轻燕,两人身边还多了个人,竟然是玉竹。
朝颜顿在客栈前,正奇怪玉竹怎么会在这,那丫头就跑过来,跪在她面前哭诉。
“楚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呜呜……楚小姐,公……”
差点叫出公主,玉竹连忙改口,“奴婢和小姐分散了数月,不知小姐如今怎么样了。呜呜……楚小姐,您能不能帮奴婢找找小姐,求求您了……”
玉竹哭着磕头,悬着数月的心,见了朝颜瞬间破防。
朝颜秀眉轻蹙,看向澜音轻燕二人,“怎么回事?”
澜音抱着个小箱子,叹了口气,“小姐,奴婢也是偶然遇到玉竹,听她说君小姐为了逃婚从家中偷跑出来……”
兵变那夜,君若卿和玉竹乘船离开皇都,一连数日都挺顺利的,直到有天玉竹整理行李时,不小心露了财。
都说财不外露,主仆二人又都是女子,姿色不差,尤其是君若卿,长的水灵,细皮嫩肉的,船夫就动了歹心。
不仅劫财,还要劫色!
主仆反抗之下,连同船夫一起掉进江中,玉竹就和君若卿分散了。
大难不死后,玉竹想着小姐若没死,肯定要到南虞找萧六皇子,就一路徒步到这里,打算碰碰运气找自家公主。
正好身上的盘缠用完了,玉竹想起公主教自己做过的暖宝宝,就当了首饰,买了些材料做暖宝宝卖,打算挣点盘缠。
也正是这东西,让澜音找到玉竹。
要不是从邑城女子手里看到暖宝宝,澜音也想不到玉竹会在这里,起初她还以为是四公主。
小姐大婚时,她见四公主送过小姐暖宝宝。
澜音说了个大概,朝颜也大致了解君若卿为了不去和亲逃离皇宫的事。
玄帝这人薄情寡义,只要对他有利的事,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看玉竹气色不好,朝颜只能延后一天赶路,几人进客栈后,余又白主仆从一条小巷子走出来。
玉竹澜音说的话,主仆都听到了,不过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提到公主,和亲这些词,余又白倒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主子,楚姑娘明日就要去南虞,还跟吗?”
余又白看着前边的客栈,恍若未闻,裴晔忽地又说:
“不如我们将楚姑娘掳走?如此一来,轻燕姑娘不就跟着我们走了?”
裴晔一拍脑门,觉着自己太聪明了,有楚姑娘在手上,轻燕姑娘还不乖乖交出阵法图?
余又白看白痴的目光瞧了他一眼,都懒得答话。
正当裴晔美滋滋的想着时,一道寒芒闪过,锋利的剑刃架在他脖子上。
“你说,你要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