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卿如遭晴天霹雳,她是不是听岔了?还是幻觉?
就是玉竹都不相信,“公主,您今儿出门上香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好运气?”
君若卿,“……”
这丫头不吐槽她几句会憋死?
“蕙娘,你可别打趣我!”君若卿眉心轻蹙,古怪的看着蕙娘。
“卿姑娘,我是说真的,大东家刚才让人来传话,以后锦绣庄您做主,从现在起,您就是锦绣庄的新东家!”
蕙娘面上笑着,可眼神复杂。
锦绣庄不用变卖,也就意味着她和其她绣娘不用解散,可以照旧在锦绣庄干活。
可锦霜姑娘,万掌柜,还有其它铺子的人都要离开皇都,大东家以后恐怕不会回来了,她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三年前,大东家给了她们生路,让她们在皇都有了立足之地,如今大东家有难,她们却不能跟随左右……
直到蕙娘去忙活了,君若卿主仆还愣在原地。
玉竹怔怔的说,“公主,奴婢不是做梦吧?您从落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
君若卿嘴角抽了抽,咚的敲了下玉竹的脑袋,“疼吗?”
玉竹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君若卿道:“疼就对了,你不是做梦,公主我现在有钱了,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再也不用看老妖婆脸色过活!”
事实上,她画设计稿赚的钱也够养活自己和玉竹。
她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可是锦绣庄啊,地处黄金地段,日进斗金,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落在她头上?那幕后老板莫不是傻了?平白无故送她铺子?
君若卿想不明白,而此时锦绣庄后门,蕙娘瞧着缓缓离去的马车,屈膝行礼,眼含泪水。
“奴婢恭送小姐,祝小姐一路顺遂!”
蕙娘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风一吹便散了。
…………
夜!
今儿的夜晚比往日凉了些,一弯钩月半掩在乌云里,只露出暗淡的一角。
风也是凉的!
从窗户吹进屋里,掠过朝颜面上,携起几缕青丝,又吹的她身后的烛火忽明忽暗。
“小姐,此药服用后,奴婢会封住您的七经八脉,扼住毒素蔓延全身,如此您也不用夜夜受蚀骨之痛,就是不能再动用内力!”
澜音站在朝颜面前,手里拿着朝颜从黑市带回来的毒药。
朝颜摇头,“不必!”
“可是小姐……”
“澜音,我们还要去南虞!”
朝颜一句话,让澜音抿紧了唇。
不能用武太被动,先不说去南虞找萧怀渊报仇,就是离开皇都,若遇玄帝派人追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会拖累其余人。
不过蚀骨之痛而已,忍着便是!
澜音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再劝,心里酸楚的不行,把小姐受的这份痛苦,又算在萧怀渊头上。
朝颜服下毒药后,只觉丹田有两股力道碰撞一般。
接着从经脉到血肉,再到骨头,身体的每一寸都刺骨的疼,仿佛骨头被碾碎,血肉被万虫蚁啃噬,剧痛难忍。
她整个人趴在桌上,嘴里发出一声轻哼,冰凉的指尖将桌面抠出一道道深痕。
“小姐……”
看着轻颤的小姐,澜音忍不住落泪,她想帮小姐,却无能为力,只能靠小姐自己挺过去。
想到之后的日子,小姐夜夜如此,澜音眼眶仿佛充了血,红的异常,心中对萧怀渊的恨也更加强烈。
院中!
霁寒站在黑夜里,目光穿过敞开的窗户,看着里边趴在桌上的那道青色身影。
双拳不由握紧,他克制着心底的担忧与情愫。
在云溪镇时,他就喜欢上了那个坚韧清冷的少女,只是没有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怕说了,便再也不能留在她身边。
朝颜被毒折磨了多久,霁寒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直到澜音从屋里出来,他才疾步上去问,“小姐怎么样了?”
澜音眼眶还红着,哑着嗓音道:“熬过去了!”
霁寒紧握的拳头松了松,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澜音没察觉他的异样,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左右张望了下,才发觉少了秋桑。
“瞧见秋桑没有?奇怪,这丫头平日最粘小姐,今日怎么不见人?”
霁寒沉声道:“我正要与你说此事,青木说秋桑白日出府找小姐就没回来,我已经让夜卫队去找人,此事可要告知小姐?”
“小姐刚躺下,身子还虚着……”
澜音有些犹豫,看了眼屋门,叹了口气,“还是同小姐说一声吧,秋桑陪小姐在云溪镇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若不告诉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小姐这辈子都会不安心!”
不待澜音敲门,吱呀一声,屋门就打开了!
“小姐……”
朝颜扶着一扇门,借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
澜音和霁寒说的话她在屋里都听到了,便道:“你和霁寒一起去找秋桑,这丫头最是怕黑,天黑向来不出门,必是出了事。”
朝颜说着眉头紧蹙,心里总觉着不安。
澜音和霁寒也神色凝重,立马就去找人,但皇城很大,找起来并非易事。
担心着秋桑的安危,朝颜并没有睡意,索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离开翊王府。
她刚走,又有人从府中出来,正是青木,不过青木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并不知道朝颜刚才出府。
朝颜去的是定安侯府的方向,不过走到半路又改变了方向,去的是寂离住的地方。
寂离住的那条街偏僻幽静,这个时辰,街上早就没了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朝颜走动的脚步声以及呼呼的风声,静谧的诡异。
暗淡的夜空下!
一片不知哪来的叶子从空中飘落到朝颜眼前,她脚步倏然顿住,抬手接住那片叶子,血色的眼眸冷了冷。
“咻!”
她忽而扬手扔出手中的叶子,轻飘飘毫无杀伤力的叶子,顷刻变得像利刃,急速的射向前边的大树。
哗的一声,那棵大树晃了晃,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树上窜出来,抬掌打向站在夜风中的朝颜。
那片刻,朝颜全身杀气大涨,一跃而出,迎上对方的掌风。
“砰——”
须臾间,两人展开战斗,短时间内,就过了十几招,看似不相上下,但朝颜隐隐处于弱势。
她刚经过毒素蚀骨之痛,身子还虚着,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幸好没有让澜音封住她的七经八脉,不然此刻面对来势汹汹的黑袍人,毫无胜算。
两掌相击,朝颜往后倒退,险险稳住脚步。
她今晚穿的是一身黑裙,秀发用一根木簪挽着,原来那支血玉簪在太湖花船上丢了。
这身黑裙衬的她更加神秘,深不可测,仿佛与无尽的夜融为一体。
她瞧着黑袍人,沉沉问,“你是谁?”
“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