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霁寒就把朝颜的话转达给沈寒冽!
君若卿若是如愿以偿,萧怀珏待她好,沈寒冽可以放心离开!
然,事情变成这样,沈寒冽放心不下,只能留下来,默默守护着君若卿。
待有一天,她愿意走了!
他定然出现,带她远离是非之地!
…………
不顾司空宴及众臣阻拦,萧怀珏执意带人去追朝颜。
朝颜已经走了三日,为了能追上她,萧怀珏马不停蹄,连夜赶路。
他能做到这般地步,朝颜也没敢掉以轻心!
为了尽快离开南虞,途中除了换马,未敢停下来歇息,就是吃饭都是吃的干粮。
不过,连续赶了七日的路后,朝颜身子便开始吃不消,脸色苍白,在车上便吐了!
“停车!”
君墨辞的声音从车里传出,凤凝立时停下车,掀开帘子见小姐脸色极差,顿时急了!
“小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有异物涌上,朝颜连忙趴向窗外吐了起来。
“颜颜……”
君墨辞心疼的拍着她的背,转头吩咐凤凝,“找个地方停车,歇会再走!”
不用君墨辞吩咐,凤凝也打算让小姐休息会再走,连续赶了七日的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附近有条小河,三人便在此休息!
眼看君墨辞对朝颜嘘寒问暖,凤凝觉着自己杵在这里,似乎有点多余,于是说去寻些野果,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入了秋,河水也是凉的!
朝颜掬了捧水洗脸,清清凉凉,晕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
这时,一块绣着曼陀罗花的绣帕递到眼前,朝颜愣了愣,扭头看向某人!
“你怎会有我的帕子?”
“你忘了,你在松竹院住过!”
君墨辞抬手,轻柔的给朝颜擦脸上的水泽。
“你用过的东西,我都保留着,便是屋子,我每日都会亲自打扫干净。
原本想着,有朝一日你回来了,还是给你住,翊王府便是你的家。
但现在……
我已不是翊王,恐怕带你回去,翊王府,也是住不进去了!”
擦好脸,他又牵起她的手,继续擦着水。
朝颜却是怔怔的看着他,倒是意外,他会保留自己的东西,还期盼着她有一日回去!
“你知道的,我不会回去,何必留着那些东西!”
“无妨!你不想回去,那便不去了!我现在也不是翊王,只是个平民百姓,今后,颜颜去哪,为夫就追随到哪!按民间的话来说,这叫妇唱夫随……”
他说的极为认真,朝颜忍不住莞尔,“什么妇唱夫随,亏你说的出口!”
她笑起来时,如星光灿烂!
似春风拂面,消融冰湖!
君墨辞定定的望着她的笑颜,舍不得挪开目光。
“颜颜!我会努力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等你愿意接受我了,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
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想给你一个,属于你我二人的花烛之喜!”
先前的成婚,非两情相悦,算不得数!
清凉的风从河面拂来!
两道青丝于风中纠缠,似结千千结,定了这一场情缘!
朝颜血眸中笑意潋滟,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他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还愿意娶她,此情此意,她怎好再辜负?
听她应了,君墨辞激动万分,“颜颜……你……你真的答应了?”
“嗯!”朝颜笑笑,神色又是一变,“不过,倘若你将来负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朝颜眉眼间皆是薄凉的杀意。
君墨辞微怔,倒不是怕了,而是感觉朝颜心里好像压着事。
“颜颜……”
“你可知我为何要杀萧怀渊?”她忽地说,血色的眸底尽是冷意,“因为他曾负……”
急促的马蹄声倏地传来,打断了朝颜的话!
君墨辞眉头一皱,那未说完的话像是被猫挠了心,痒痒的,不知道心里不舒坦。
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两人以为是萧怀珏追上来了,不料是夜一!
马不停蹄的赶了几日,终于追上小姐!
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夜一翻身下马,疾步到河边,忙道:
“小姐,快走,属下来的时候,听到了铁骑声,应该是南帝追来了!”
朝颜脸色微变,“他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为了能追上朝颜,萧怀珏骑的是上好的千里马,且一刻未曾歇息过!
“颜颜,你先和夜一走,我去找凤凝,会尽快带她与你汇合!”
凤凝还没回来,知道朝颜最是在乎身边的几个丫头,君墨辞这才决定去找人。
朝颜也不矫情推脱,“好,你且小心,若碰上萧怀珏,不要与他硬碰硬,保住命要紧!”
君墨辞,“嗯,我会小心!”
很快,夜一架着马车离开!
君墨辞目送着马车离开后,并未立即去找凤凝,而是在路上快速做了个简单的陷阱,这才消失在密林中。
不多久,踏踏的马蹄声奔驰而来!
纵马疾驰在前头的男人正是萧怀珏!
奔驰中的马儿突然凄厉的嘶鸣,身下一沉,萧怀珏脸色大变,旋即飞身而起,落到地面上。
这突发情况,众人始料未及!
后方的人马没及时刹住,全都冲进陷阱里,顿时一阵人和马的惨叫响彻在山林中。
“陛下,有人在路上设了陷阱!”
司空宴检查后,来到萧怀珏跟前禀报,“附近还有脚印和车印,应该是楚姑娘在此歇过脚!”
司空宴就是有心遮掩朝颜的行踪,也没有办法,陷阱太过明显,不必他说,萧怀珏也能猜到。
人倒是没事,就是马伤了,没法赶路!
“君、墨、辞!”
萧怀珏脸上阴雨密布,知道陷阱肯定是君墨辞布下的,朝颜没闲心做这种事。
“去最近的驿站稍作休整,换马追!”萧怀珏吩咐道。
司空宴称了声‘是’,立即召集手下步行前进。
即将追上朝颜,萧怀珏倒是不急了,不眠不休的赶了几日的路,众人都疲惫不堪,也该歇息片刻!
本想,用不了几日就能追上朝颜,不料,这一追一赶,足足三月!
秋已深,初冬稍显!
边关的风极大,也凉!
黄沙飞土中!
一辆马车朝着关隘疾驰而去,突然,吁的一声,马车被迫停下。
“小姐,我们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