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澜音和凤凝刚把时九钦带走,锦霜就出现在门外,迫不及待的跑进门。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姐可有伤着?”锦霜一进门就关心朝颜有没有受伤。
朝颜几人入狱的时候,锦霜急坏了,差点去找恭亲王谈判,以天下富贵为筹码,换小姐平安。
朝颜摇头,“无碍!”
锦霜松了口气,“时公子先前就有交待,若宫中兵变,不管发生任何事,奴婢都不可轻举妄动!但,得知你们入狱后,奴婢哪还坐的住……”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锦霜还心有余悸,“幸好小姐平安回来,奴婢来的路上,听百姓们议论恭亲王下狱了,那六皇子是不是……”
国君了!
后面的话,锦霜没说出口,朝颜会意,点了点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同你说!”
锦霜连忙跟着朝颜进雅间,主仆坐下后,朝颜取下腰间的玉令,放在桌上,推至锦霜面前。
锦霜愣了愣,“小姐……这是何意?”
“过两日,我便走了,玉令你拿着,今后,所有生意你全权做主。”朝颜语气平淡。
听着小姐的嘱托,锦霜顿时意识到什么,心底微慌。
“小姐去哪?回玄沧?可玄帝不是要杀小姐?”
朝颜,“不回玄沧,去歧云……”
“歧云?”锦霜诧异,也不多问,袖中的指尖拢紧,看着桌上的玉令,缄默了会,笑着说:
“那奴婢等小姐回来便是,不管小姐去多久,奴婢都等小姐回来,这玉令,至关重要,奴婢不能拿,还请小姐收回!”
将玉令推回去,锦霜虽然笑着,却比哭还难看,眼里甚至泛着泪光。
她不能拿玉令,一旦拿了,恐怕再也见不到小姐。
见锦霜含泪强笑,朝颜叹了口气。
“锦霜,你我虽为主仆,可我从未将你当成奴婢。你,澜音,凤凝,轻燕,如同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过的好。
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如今我要走,能给你留下的,只有这安身立命的根本。”
“小姐……”眼眶一酸,锦霜终是忍不住,哭了,“奴婢不要这些,只想和小姐在一起,奴婢的命是小姐给的,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小姐……别丢下奴婢!”
泪水模糊了视线,瞧着清清冷冷的小姐,锦霜心中百般滋味。
从云溪镇到玄沧皇都,再到南虞皇城,一路走来,她所坚持的一切与努力,都是为了小姐。
若是小姐走了,她努力赚钱,还有何意义?
眼看着锦霜泣不成声,朝颜无可奈何。
与其说她手握泼天富贵,不如说是锦霜,毕竟她从未插手过生意上的事,都是锦霜一人打理。
这些年,锦霜努力的成果,朝颜都看在眼里。
弃之,着实可惜。
她希望锦霜,为自己而活!
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锦霜眼都哭肿了,朝颜也没改变主意带她一起走,将玉令给了她。
凤凝找过来时,见锦霜哭肿了眼,十分诧异。
锦霜连忙擦干眼泪,冲凤凝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只是,那强颜欢笑,泪水洗面的模样,让人瞧了极为心疼。
“时九钦怎么样了?”
听小姐问话,凤凝忙道,“澜音已经给时公子上了药,依小姐吩咐,给时公子下了点软筋散,至少五日不能下床。就是……时公子醒来后大发雷霆,现在还在骂澜音呢!”
朝颜,“不必理会!”
朝颜知道时九钦不敢骂自己,只能拿澜音出气,倒是让那丫头白白遭受无妄之灾。
…………
入了夜!
夜一从武成侯府回来了一趟,汇报从南虞带来的消息,还有雅夫人被武成侯禁足的事。
霁寒指认雅夫人害死了母亲,要雅夫人替母偿命,可由于没有证据,武成侯不信,护下了雅夫人。
不过,雅夫人派人追杀霁寒的事,却是证据确凿,早前在烟雨楼时,朝颜提醒过,武成侯当时放在了心上,私下派人去查。
武成侯虽是震怒,却只禁足了雅夫人,半句不提如何处置!
朝颜几乎能感受到霁寒当时心灰意冷的心情,便吩咐夜一:
“武成侯既眼瞎,便帮他好好治治眼睛,让他看清雅夫人的真面目!”
夜一听了,顿即知道该怎么做,立马回武成侯府。
霁寒看着无情,却是最忠孝之人。
朝颜了解他,若自己不出手,他要替母报仇,恐怕阻碍重重。
霁寒有顾虑,她楚朝颜没有!
夜一走后,朝颜坐在灯火前,望着燃烧的灯芯,怔神许久。
夜一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压在心头上,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
“吱!”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愣神的朝颜方回拢心神,扭头看去,便见门口鬼鬼祟祟的黑影,快速缩回去。
朝颜嘴角微抽,语气冷了冷,“进来!”
门外靠着墙的黑影,顿时懊恼的拍了拍脑门,竟然被发现了。
“主……主母……”
一只脚踏进去,青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突然,朝颜厉喝,“我的话,没听见?”
青木小心肝猛地抖了抖,立时跨进玄关,“主母有何吩咐?”
朝颜盯着青木,血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青木如芒在背。
“难道不是你有话跟我说?”朝颜反问,“否则这个时辰在外面偷摸着做甚?”
青木愣了下,有些心虚,“是,属下确实有话想和主母说。”
朝颜,“关于君墨辞?”
青木,“……”
不是,他还没说呢,主母如何知道?
“我问你,君墨辞为何来南虞?”朝颜直勾勾的盯着青木,让青木倍感压力。
“当然是为了主母……”
“嗯?”朝颜语气一变。
青木不敢隐瞒,立马道,“死就死了,既然主母问了,属下就告诉主母,本来这事,主子不让属下说的!”
青木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其实主子已经被陛下贬为庶民……”
青木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道出,与夜一所说的没有差别。
再次确定这事,朝颜沉默了许久,烛火下,那张清冷的容颜未见半分暖色,反倒愈发冷了,便是屋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些许。
青木有些怕怕,“主……主母……”
朝颜倏然起身,疾步走出去,到了门口,突地顿住,望着玄关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