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满身鞭痕,被打的皮开肉绽,给他处理伤口的澜音都瞧的心惊。
朝颜和时九钦坐在一边,凤凝帮着澜音打下手,两人刚才瞧见朝颜带着霁寒来时,着实吃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霁寒。
“两年不见,想不到你身边的人各个能力出众,我很好奇,楚楚你真的是玄沧人尽皆知的灾星?”
时九钦倏地开口,不仅指澜音凤凝,说的还是锦霜。
这丫头与丫头的差别不是一般大,楚楚的丫头都堪比一个满腹才学的大家小姐,还能武。
他如何也不相信,楚楚真的是楚家从小养在祖庙的灾星女儿。
楚楚身上的气场和这两个丫头给人的感觉,不像一般的闺阁小姐和婢女。
朝颜端着茶轻抿了口,“不然,我还能是谁?”
将问题又抛给了时九钦,时九钦哑口无言,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想说,那我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说着,他站起身,“你说的三件事,晚些我再来找你商谈,现在我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好!”
时九钦走后不久,澜音给霁寒背上的伤都处理好了,也给他吃了调治内伤的药。
至于腿上的伤,澜音不方便看,只留下一瓶药让霁寒自己擦。
等澜音和凤凝出去了,朝颜才问,“说吧,怎么回事?你何时到的南虞?”
来南虞皇城这一路,没等到霁寒,朝颜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不到就在这里碰见他!
霁寒坐在床上,赤着的上身被纱布缠的严实,脸上那道伤口涂了药,血也止住了,可看上去还是狰狞的恐怖。
“那夜,我被沈寒冽一直追捕,不慎坠崖,被一户农家所救。
伤势痊愈后,我就按小姐留的记号,一直寻着去,不巧途中碰到我父亲派来寻我的人,就被他们带了回来。”
霁寒说的轻松简单,但朝颜知道,其中凶险必然不小。
霁寒在皇城这些日子,无数次想着要去寻朝颜,但武成侯安排了人盯着他,但凡他接近城门口都会被抓回去。
无奈之下,他才宿在烟雨楼,知道小姐和烟雨楼楼主相识。
是以,他想找机会见时九钦和锦霜,让锦霜帮忙证明他和朝颜的关系,再请时九钦助他离开皇城。
但一直没机会见时九钦和锦霜,今日他本打算硬闯烟雨楼后院寻人,没想到武成侯亲自来抓他回去。
霁寒沉默了会,才说,“小姐,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我的身份,我……”
霁寒握紧了拳头,脸上仿佛笼罩着一片阴雨,眉眼间可见一丝复杂的痛苦与怒色。
朝颜淡淡道,“不管你是洛青寒,还是霁寒,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家人,你不愿回去,可一直留在烟雨楼!”
听到那句家人,霁寒垂着的眼眸里掠过一抹黯色,他从来不想当小姐的亲人……
霁寒喜欢朝颜,不敢让人知道,怕一旦说了,连待在朝颜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将那份情意永远埋藏心底。
…………
直到夜幕降临,朝颜也未见到锦霜。
时九钦说刚搬迁到皇城,锦霜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回来。
时九钦抱着一个匣子坐在朝颜对面,将匣子放桌上,推到朝颜面前。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边……”
温暖的烛火下,时九钦一张俊颜柔和如玉,看着朝颜,忍不住说:
“楚楚,你要杀萧怀渊何必那么麻烦,左右六皇子也回来了,直接杀了便是!”
朝颜指尖落在匣子上,没有急着打开,只是摇了摇头。
“杀萧怀渊容易,可若不得民心,不得群臣支持,萧怀珏的皇位坐不长久。倘若日后,人人都效仿萧怀珏夺位,天下岂不乱了?”
时九钦微怔,神色间略显诧异,“想不到你还心怀大义?你真是我认识的楚楚?”
他突然起身,放大版的俊颜凑到朝颜眼前。
朝颜秀眉轻蹙,指尖戳着他的脑袋推开他,“你干什么?”
时九钦眸光雪亮,“看看你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我认识的楚楚,是个没心肝的,冷心冷情的像个木头人,哪会考虑别人的死活!”
朝颜,“……”
见他要上手来摸,朝颜打开他的手,血眸微冷,“时九钦,你手不想要了?”
时九钦讪然一笑,坐过去说,“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我就是看你总冷着脸,想逗你笑笑而已。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面冷心热,比那些自诩正直善良的人,还要善良很多!”
朝颜抿唇不语,时九钦看着她叹了口气,“楚楚,人活着,不要有太多包袱,那样会活的很累。
不知道你这丫头经历过什么,性子寡淡的容易让人觉着你冷情。
我就希望你多笑笑,融入平凡人的生活里,与其她姑娘一般,活的开心些。”
时九钦顿时化身心灵治愈大师,叭叭的和朝颜说了很多人生大道理。
朝颜表情始终淡淡的,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才拿出白日画好的画像给他。
“画像上的人,三日内,我要知道他的身份。”
时九钦,“……”
他嗓子都说哑了,这丫头怎么还如此不近人情?
时九钦气馁,倒了杯水喝润润嗓子,才打开画像。
当看到画像上栩栩如生,温文儒雅的男人时,他瞪大了眼。
“男人?楚楚,你思春了?”
朝颜,“……”
朝颜想宰了他,血眸格外的冷,像冰棱一样的眼神落在时九钦身上。
时九钦打了个激灵,连忙给了嘴巴一巴掌,“口误口误,我等会就交给手下人去查,保准三日内把这人身份查出来!”
朝颜轻哼一声,眸中的冷色这才退了几分。
接着,两人又说了助萧怀珏进宫一事。
如今南帝病重,萧怀渊大权在握,宫里宫外都是萧怀渊的人,想要避开他的眼线,让萧怀珏见到南帝,并非易事。
时九钦说他会想办法,抱着画像起身告退,出了门,忽地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问:
“楚楚,画上的男人,真不是你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