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这个,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季轻然简单地敷衍一句。
连崇山也没有追问。
吧嗒!
他点着了香烟。
“真不错!”
连崇山来回翻看着打火机,爱不释手。
“这东西是你送给我的,可不能算在你答应我的三件事里头!”
连崇山扭头对季轻然道:“这充其量只能算……我刚才英雄救你的回报!”
季轻然被他逗笑了。
“行吧,我感谢你救我于危难,这就是我的谢礼。”
连崇山咕哝道:“这还差不多!”
“我和你说啊,刚才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连崇山抽完一根烟,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我问过那几个家伙了,他们是受人指使,专门在那儿等你呢!”
连崇山靠近季轻然,挤眉弄眼。
“你猜猜,是谁让他们干的?”
还有这种内情?
“你别靠这么近!”
季轻然伸手将连崇山的脑袋推远了些。
“哎呦!”连崇山喊了起来。
“你小点劲儿啊!没看我的额头都肿了吗?臭丫头,故意摁到我的伤口,你恩将仇报!”
季轻然没理会他的大呼小叫,思索刚才的话。
六队的几个姑娘?
不像。
她们要是想找人对付她,就不会在婚宴上先和她吵架,她要是真出了事,这几个姑娘首先就要受怀疑。
原身也没有其他仇人。
最可能的,就是季晓惠。
刚好,她也来参加婚宴,时间和机会都对得上。
“不错嘛!你还挺了解你的敌人,孺子可教!”
连崇山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堂姐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喜欢当面贬低人,要不就是背后说小话。”
“我还真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找人来对付我。”
连崇山呲牙道:“你这段时间不怎么出门,估摸着她是觉得机会难得,恰好还能找到人帮忙,才想了这么一招。”
季轻然表示同意。
“就这样?”
见她没了下文,连崇山瞪着眼睛看向季轻然。
“你不打算报复她,给她个教训?”
她当然会收拾季晓惠,但她不会和连崇山讲。
“她是我堂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她?”
“哎呀,女人嘛!都是一样的毛病,怕丑!”
连崇山眨巴着眼睛,给季轻然出主意。
“我听小鸡说过她,人不怎么样,眼光还挺高,特别注重自己的容貌,收拾她,当然得对症下药!”
他那双桃花眼好似泛出了春水。
潋滟满山湖。
季轻然叹息,真是个尤物!
可惜,人没有正形。
“你说得有理。”
“所以啊,”连崇山拍着胸脯对季轻然道:“这事你就听我的,你这么办……”
……
第二日上工,扈长栓来了小仓库。
他先询问了一番农具派发和管理的情况,才和季轻然说起了正题。
“小然,你家的院子大,修得也齐整,算是咱们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扈长栓揪了揪下巴上的呲须。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知青们打架,他们在城里过惯了好日子,到了咱们乡下不太适应,有些知青对现在的居住条件不满意,就想换换地方。”
“你家的厢房都还空着,你看看是不是能腾出两间,让知青们过去住?”
王芬芬成日八卦知青的事,季轻然没听她说过有人想换地方。
“支书,是哪些知青想到我家来呢?”
“哦,不是想到你家,只是我觉得你家比较合适。”
扈长栓解释道:“就是两个男知青,叫王友金和孙怀术。”
原来是他们俩。
季轻然知道这二人。
她琢磨了一下措辞,才道:“支书你知道,我家里我奶上了年纪,我弟也还小,我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
“他们两个虽然是知青,但也是两个未婚的男人,成天在我家里出入,真的不太方便,容易让别人想多了,对我也不好。”
王芬芬刚巧从小仓库里出来,听到季轻然这么说,她连连点头。
“对啊!支书,不是说城里在抓思想建设,管得更严了吗?”
“那两个知青可不是省油的灯,小然又长得漂亮,要是真闹出些什么事来,对大家都不好。”
自从经历了白卫仁的事,王芬芬长进了许多。
扈长栓一方面是想解决知青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想给季轻然添堵。
如果男知青们真闹出什么事,自然会影响季轻然的名声,他乐得看戏。
可王芬芬一说,他又觉得自己想浅了。
城里的有钱人玩心大,不知轻重。
万一他们真的胡来,把事情闹大了……
追究起来,还是他安排知青去季轻然家里住的,他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芬芬说的也有道理,”扈长栓点头道:“行,那我再思量思量,你们忙吧。”
扈长栓没再多留,转身走了。
季轻然知道扈长栓看她不顺眼。
但她现在有派出所的警察做靠山,扈长栓既好面子还想往上爬,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他只能在些许小事上给她使使绊子,但她也不会让他得逞。
……
季晓惠今日去了县城,她独自走在回村的路上。
本来季黄河要送她回来,但他临时有事,又说没办法送她了。
那时天色已晚,季晓惠好不容易才搭到一辆三轮车,坐到了乡镇交叉的路口边,下了车。
她一边走一边愤恨地嘀咕,将季黄河骂了一路。
路上无人。
狭窄的入村口,两边都种了树。
枝叶新发,树木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簌簌的响声。
忽然,季晓惠听到一声尖叫。
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粉红褂子。
“桀桀桀桀!”
一阵怪笑从树林里传出。
季晓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朝树林里望去。
火光飘散而出,好像是一盏油灯。
“谁?谁在那儿?”
季晓惠鼓起勇气,大声喝问,但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嘿嘿嘿嘿!”
又是一阵古怪的笑声。
听不出男女,也没看到人影,但那火光却越来越近。
季晓惠终于看清了。
一盏油灯飘浮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向她飞了过来。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