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周河突然蹦出来，邻居妇人们都有些发懵。
这么多年，谁不羡慕魏崔氏有个好女婿，女儿二嫁，过得比许多头婚的女人还要好。
连周河孝顺丈母娘，时不时就送菜送肉过来，看得邻居们羡慕不已。
听说，这宅子还是连周河给丈母娘置办的，都没要过一分钱呢。
多好的女婿啊。
但是，今天他这闺女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反而帮起外人来了？
“呸！什么外人？这个才是我亲儿子！”
连崇山翻了个白眼，在桌边坐了下来。
吵吧，他看戏。
一个妇人咂舌，“你养外室了？这么大个儿子！”
连周河险些吐口老血，“放屁！”
他将魏长娣和袁树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老货还想遮掩，本来我也无所谓，但是，”连周河喘了一口，指着连小珍道：“叫了这么多年的哥哥，也和亲兄妹差不多，如今居然想赖到亲哥哥身上，还和他讨要好处……”
“你们还是不是人，能不能要点儿脸！”
周围的妇人们震惊。
不会吧？
但看魏崔氏摇摇晃晃，连小珍哆哆嗦嗦，两个人却都没有开口反驳……
难道这都是真的？
连崇山站了起来。
“事情既然都清楚了，我就先走了。”
连周河高昂的脑袋顿时低了半截。
“山……”
“别废话，我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
连崇山没给连周河再说话的机会，大步地走了出去。
……
“果然是好人不能做！”
邱少机振振有词，“山哥心善，不计前嫌地救了连小珍，她反而成了东郭先生救过的那条蛇，还想反咬山哥一口，真不是个东西！”
王芬芬翻了翻眼皮，吐出四个字。
“一丘之貉。”
“对！”
什么？
邱少机反应过来，“你说谁是一丘之貉？”
“我说谁，我说那一对好兄妹呗。”
“不是……你什么意思？”邱少机嚷道，“山哥怎么能和连小珍一样呢？”
王芬芬斜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另一侧。
“你把话说清楚！”
邱少机去扯王芬芬的胳膊，王芬芬“啪”地一下拍在了他手上。
“哎呦！你个野丫头！”
“少机哥，别闹了，主家要来敬酒了。”
季轻然制止了二人的吵嚷。
这两人遇到一起，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今天村里有人结婚，季轻然特意赶回来参加婚礼。
院子里搭了帆布篷，遮得密不透风，每张桌下都摆了炭盆。
农村冬日里结婚，俱是如此。
天气太冷，菜还没端上桌就已经凉了，季轻然随意吃了几口，放下筷子。
王芬芬问道：“后来呢？山哥他爹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
“山哥没管，也不让我去打听，但我听三子说，连周河的脸好像挂了彩，可能是老太太挠的。”
王芬芬笑着拍手，“活该！”
“对！”邱少机附和。
咦？
她怎么和邱少机统一战线了？
那就不对。
王芬芬哼了一声。
结婚的新娘子和王芬芬沾着亲，她要喊一声表姐。
新娘和新郎来敬酒。
邱少机拿话激王芬芬，“今天是你表姐大喜之日，你敢不敢干了这一杯替她庆祝？”
偌大的茶杯，满满一杯酒。
“少机哥，这么多喝下去，人都要醉了。”
季轻然有些无奈。
“小然姐，你别管。”
王芬芬豪气地举起酒杯，对邱少机道：“我要是干了这一杯，你就干三杯，敢不敢？”
“行，谁怕谁！”
王芬芬对新娘和新郎祝贺道：“祝表姐和表姐夫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夫妻和美、早生贵子，我干了！”
一仰头，喝完了一杯。
周围坐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大声给王芬芬叫好。
新郎道谢，新娘让王芬芬少喝点。
“表姐，我替你高兴。”
王芬芬睨向邱少机，“我喝完了，该你了！”
“喝就喝，看着！”
邱少机对两位新人说了祝福语，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连干三杯之后，他的脸红得如烧旺的炭火一般，连脖子也红了。
左右的年轻人们又大声叫好，也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拼酒，气氛热烈极了。
热热闹闹，才喜庆。
主家看得高兴，又让人拎了酒过来。
宴席直到傍晚方才散去。
……
什么？
季轻然看向对面的秋花婶，“婶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秋花婶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事，婶子还能弄错？”
“可是……”
王芬芬和邱少机就像瞪眼乌鸡一样，两个人一见面就互掐，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
他们两个，怎么就要订婚了？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季轻然有点懵。
“都是少机那小子喝了酒犯浑，你叔已经教训了他一顿，如今都下不了炕。”
白秀菊劝解道：“孩子还小，有话好好说，可不能打坏了。”
“婶子，这我也知道，可事到如今，我们两家都骑虎难下，况且，我们总得给王家一个交代。”
“两个人吃完席又去拼酒，喝得稀里糊涂跑到了人家的厢房里，还睡在一张炕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秋花婶叹息道：“说到底，这事吃亏的还是女方。”
这两人，简直了。
季轻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秋花婶对季轻然道：“我这回来，一是为了通知你，二来，也让你去问问芬芬的意思。”
“你们关系好，说话总比我方便。”
就算秋花婶不说，她知道这件事后，也要回村去看王芬芬。
王芬芬并没有愁眉苦脸。
“我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从今以后再也不许我喝酒了。”
季轻然摇头。
“你还操心以后有没有酒喝？你现在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王芬芬嘟嘴。
“我娘和我说了，让我和少机先订婚。”
“你愿意吗？”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关键在于邱少机。”
王芬芬的眉头拧了拧，“他喜欢那个史婉儿，还为了她要死要活的，他能同意和我订婚？”
“只要他不同意，这事就成不了。”
出乎王芬芬的意料，邱少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