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摇头。
她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还有三天，他们可以再琢磨一下。
实在不行，就给那个六爷一条鱼。
别人看来这鱼极其难得，对季轻然来说却易如反掌，空间的小河里多得是。
关键在于，她不想这么轻易就满足六爷的要求。
人心不足。
这可能会助长他的贪欲。
她和连崇山可不是机器猫，随便要什么都有。
……
中午下课，季轻然独自去食堂吃饭。
史婉儿请了假，好几天没来学校，柳燕回忙着看书，让她帮忙把午饭带回去。
季轻然拿着打好的饭菜，出了食堂。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然。”
季轻然疑惑了一瞬，转过身。
沈青阳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真的是他？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轻然走到了沈青阳身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松安的？”
“昨晚刚到。”
沈青阳清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来我来晚了，没有荣幸请季小姐共进午餐，实乃憾事一件。”
季轻然笑出了声。
“沈公子，您太客气了。”
沈青阳之前帮忙派出所在省城医院提前做DNA检测，这事并不容易。
季轻然一直感激在心。
他既然来了，还有意愿一起吃饭，季轻然无论如何都要奉陪。
“你等我一下，我把饭带给同学就来找你。”
“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没关系，我学习好。”
沈青阳轻笑，“行，我等你。”
“外边冷，你到食堂里等，我很快的。”
沈青阳应了声好。
学校不准无关人等随意进出。
沈青阳既然能够在这个时间进入学校，想来管理食堂的老师也不会轻易把他赶出去。
季轻然请了假，和沈青阳一起出了校门。
“你既然用过了饭，不如和我回医院，我去食堂打饭吃。”
季轻然没意见。
沈青阳打好饭菜，又给季轻然要了份皮蛋瘦肉粥。
“我看过你们学校的伙食，只能用四个字评论，乏善可陈。”
季轻然笑道：“学习又不是盈利单位，没有经济来源，口粮都得学生们自己提供，当然要节省一些。”
沈青阳嗯了一声。
“我本来觉得县医院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但经过对比才发现，是我的要求太高了。”
沈青阳大大地舀了一勺菜，“看，起码还有肉。”
季轻然哈哈笑道：“没错，理当珍惜。”
“说得对，我很感恩。”
沈青阳将饭菜送到口中，细细咀嚼。
他用下巴点了点那碗粥，示意季轻然喝粥。
季轻然道了声谢，喝了一口。
“不错，比我们学校清不见米的稀饭强多了！”
沈青阳一饭一菜，吃得文雅有序，咀嚼细致又不发出任何声音，而且吃饭的速度还不慢。
看他吃饭，季轻然感觉很舒服，竟然也是一种享受了。
她不由地笑了起来。
沈青阳漱了口，将饭盒收起。
“你笑什么？”
“我笑沈公子大家出身果然有世家风范，吃起饭来别有韵味，我深感羡慕却又学习不来，实在是惭愧，惭愧。”
“呵，你这丫头倒是活泼了不少。”
沈青阳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坐回桌边。
“你怎么突然来了松安？”
“县医院有个急症，希望省院派人来会诊，我之前来过松安又正好有空，所以就来了。”
季轻然颔首。
她有些犹豫，该不该问他呢？
他看起来像个不管俗事之人，生意和江湖上的这些事，他会知道吗？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沈青阳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我是有点事情想问，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些。”
沈青阳微微一笑。
“我清不清楚，你问出来不就知道了？”
季轻然失笑，“也对。”
“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她琢磨了一下措辞，才继续道：“你知不知道省城有什么家族或者是有权势的人，家里有个管事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精瘦强悍，眼角这里有道疤。”
季轻然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头发都梳在后面，就是那种背头。”
沈青阳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你说的这人，有点像徐老六。”
徐老六？
六爷，对得上，徐家，和侯四推测的也差不多。
“你怎么会打听他？”
这要怎么说？
“我和朋友做了点小生意，不巧被他看上了，他也对这生意感兴趣，可我不了解他也不想和他做生意。”
沈青阳听懂了，露出个了然的笑。
“徐老六这人阴险狡诈，见利忘义，你不想与他合作，是个明智的选择。”
季轻然瞠目。
“堂堂风清日朗、皓月齐辉的沈公子，居然也会说别人的坏话？我太震惊了！”
沈青阳笑了起来。
“你错了，”他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这是实事求是，客观评价，不是说他的坏话。”
季轻然：……
说坏话也能包装得如此清新脱俗、正义凛然，值得她学习。
“徐老六这人不好相与，他想要的东西，穷尽办法都要得到。”
沈青阳道：“我能知道是什么生意吗？”
“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是卖鱼的营生，和朋友混口饭吃。”
沈青阳的手指在茶杯上滑过。
“只是混口饭吃的话，徐老六可不会在意，你这买卖……也不小了。”
不然徐老六也看不上眼。
季轻然叹了口气。
“我们的鱼只卖给一个人，至于他的买卖做得有多大，我们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听你这么说，估计做得还不错，所以才招了别人的眼红。”
“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季轻然摊手，“胳膊拧不过大腿，徐老六我们反抗的了吗？”
“确实不行。”
沈青阳这么直接，只能说明徐老六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徐家门徒众多，涉及三教九流，做得营生十分庞杂，你们不是对手。”
“行吧。”
季轻然看向沈青阳，坦然道：“和你问清楚，我也就死心了。”
“你莫不是还想过挣扎？”
“当然想过！但没用，也划不来，还是算了。”
沈青阳笑了。
“你再挣扎一下嘛！比如说，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