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山垂着头,没有反应。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话啊!”
邱少机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上睡着,鼾声震天。
“都怪小鸡,长了一张臭嘴!”
郝沙田恨恨地在邱少机脑袋上拍了一下。
邱少机被打得一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郝沙田没好气地道:“没事,睡你的吧!”
邱少机哦了一声,又睡了。
“这事和小鸡没有关系。”连崇山终于开了口。
“那你说,和谁有关系?”
“你难道没看出来?小然一点都不在乎田馨悦。”
郝沙田眨了眨眼,“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不喜欢我!”
“这……”
郝沙田讷讷无言,无力地坐回了凳子上。
好半晌,他才道:“那怎么办?你放弃了?”
“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了?”
“放屁!”
连崇山沉着脸道:“感情是说没就没的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你都说了,她不喜欢你,你还能怎么样?”
郝沙田将季轻然的反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也觉得季轻然可能是真的对连崇山没有男女之情。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这……
有点惨。
郝沙田挠了挠头,“山子,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鲜花,人也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不……你换一个?”
“你滚!”
“唉!”郝沙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连崇山是个长情之人,他喜欢一个姑娘,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掏心掏肺,甚至为她去死,被他喜欢的姑娘会很幸福。
可如果这姑娘不喜欢他,还有了意中人……
那连崇山就太惨了!
郝沙田知道,他说再多也是白搭,这事还得连崇山自己想明白。
“兄弟,你好自为之!”
郝沙田拍了拍连崇山的肩膀,一声叹息。
……
扈长杖真死了?
史婉儿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
送葬队伍走出老远,她还站在原地。
“婉儿,回去吧,天气太冷了。”柳燕回喊她。
史婉儿呆愣愣地转过身。
“婉儿,你还好吗?”
柳燕回见她脸色发白,以为她是被冻着了。
“赶紧走,回去暖暖。”
“燕回,扈长杖……真的死了?”
这都几天了,她还在问同一个问题。
“婉儿,你问了好多遍,这还能有假?”
柳燕回纳闷,“你和扈长杖很熟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太真实,我那天还见到他……”
“哪天?”
“就是……”史婉儿及时刹住了车。
她不能说出那天她见过扈长杖的事,万一柳燕回告诉季轻然,那就糟了。
樊锦绣的房子起火,扈长杖在山上莫名摔死,还有村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傻子……
这一切不是毫无关联。
火是扈长杖放的,人是樊锦绣杀的,季轻然肯定是樊锦绣的帮凶,她们竟然敢杀人?
事情的走向,着实超出了史婉儿的预料。
这几日,她越想越害怕。
如果樊锦绣知道是她挑拨扈长杖才引发这些事,她会不会连她也杀了?
很有可能!
史婉儿抖了一下。
“婉儿,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柳燕回蹙眉,“别站着了!”
她拉着史婉儿往村里走去。
……
“不是说让我去冀北吗?”
怎么突然改了路线,连崇山和排班同事确认。
纸张翻动,哗啦哗啦。
“我这里写得没错,可能是队里有人请假,排班才发生了变化。”
“小连,你去辽阳有困难吗?”
“没有,”连崇山笑道:“我不是怕搞错了嘛。”
“万一都出车了才发现弄错,还不是得辛苦你去追我们,那就太麻烦了!”
“是这么个理没错,这回的排班没问题,你和赵三锤一车,放心去吧。”
“好嘞!”
赵三锤和他年纪相仿,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贪色,没其他毛病。
和他一起出车,起码比和严肃憋闷的李卫民或者啰嗦磨叽的王建国强上许多。
下午两点,二人出发了。
辽阳就在吉山省隔壁。
从松安县过去目的地,需要两天的车程。
去的时候十分顺利,交货收钱也没遇到任何困难。
赵三锤开玩笑说,他们这一回纯粹是开车出来散心了。
但连崇山不敢大意。
因为这次收回的账款有点多,四万块。
一般超过两万的款项,都要由运输队经年的老师傅出马。
他们两个都还年轻。
连崇山就是因为知道这回要收的钱不少,才特意去排班室确认。
可运输队就是这么安排的。
或许有什么特殊情况吧,连崇山也只能服从。
回程的时候,他们在四乾镇过夜。
这是辽阳和吉山交界之地,连崇山之前来过一次。
附近都是卡车司机可以吃饭住宿的小旅馆,俱是二层楼的格局。
长跑的路线,运输队都有合作熟悉的旅社。
连崇山记得上回和王建设住的就是左边第一家,停好车后,他往那边走。
“哎~,山子,这边儿!”
赵三锤拉住了他,朝另一边走去。
“咱们队里不是都住那一家吗?”
“哎呀,你别这么呆板!反正回去都是报账,住哪里,咱们自己说了算。”
连崇山其实无所谓。
但住在运输队合作的旅馆里,万一有事,也能找到帮忙的人,这才是最大的便利。
连崇山道:“三哥,咱们还是去老地方住吧!”
“是兄弟,这回就听我的,行不行?”
赵三锤都这么说了,连崇山也没办法再反对。
说话的工夫,旅馆到了。
“呀,稀客啊!”
站在接待台后面的,不知是老板娘还是服务员。
她啧啧两声,朝赵三锤抛了个媚眼。
“好久没见,这回轮到你出车?”
“是啊,兰姐,两间房!”赵三锤笑着应和。
兰姐瞄了连崇山一眼,红唇嘟了起来。
“哎呦,这位兄弟长得真是风流俊俏,一表人才!”
“可不嘛!”
赵三锤的胳膊搭到了连崇山的肩膀上,“不过,我这兄弟纯情得很。”
他眨巴着眼睛,对兰姐道:“你得找个知情识趣、知书达礼的来服务才行!”
兰姐抿唇一笑。
“放心!姐姐这里,什么都有!”
连崇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