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娣回了医院。
连周河自知理亏，心里过意不去。
再加上一下午都没见到魏长娣围着他嘘寒问暖，也十分地不习惯。
见她进来，连周河挤出一抹笑。
“长娣，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魏长娣淡淡地道：“找我有事吗？”
连周河见她情绪不对，心知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赶忙道歉。
“长娣，上午是我的错，你也知道，我这腹痛一直不好，折磨得我不轻，所以……我就有些情绪失控，你多见谅，千万别往心里去。”
魏长娣看向连周河。
他的脸上满是讨好，这是他犯错后难得一见的表情。
因为更多的时间，连周河都会为了男人的面子和尊严死犟着不认错，非要等到她妥协不可。
像如今这样的表情，十几年了，她也只见过两三回。
魏长娣没有开口，掏出网兜里的饭盒，放到了小桌上。
连周河被肥肉挤掉的小眼睛忽闪了几下。
“长娣，你看这是什么？”
连周河拿出来一个小纸包。
“这是我托护士带的，你不是最爱吃莲花酥吗？”
“供销社刚到的货，新鲜出炉，你尝一尝！”
连周河挪了挪屁股，想要下地。
一阵抽痛袭来，他不自觉地“哎呦”了一声。
“你不要乱动，我自己来。”
魏长娣快步走到了床边，接过了连周河手里的纸包。
连周河趁势握住了她的手。
“长娣，我向你道歉，上午那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真的？”
“真的，我发誓！”
连周河举起左手，两指朝天，满眼的真挚。
魏长娣看着这张既熟悉又厌烦的脸，心乱如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在一起朝夕相处、过了十几年，哪能没有丝毫的感情。
连周河虽然爱面子好吃醋，可他对她也是真的好。
魏长娣比较过袁树明和连周河。
袁树明在外面会拈花惹草，偶尔工作不顺心时也会拿她撒气。
可连周河除了这回生病住院对她发了脾气外，这么多年对她算是百依百顺。
他对小珍也特别地疼爱。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小珍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想到连小珍，魏长娣刚刚动摇的决心，又坚定了下来，她和袁树明以及他们的女儿才是一家人。
连周河就是多余的。
……
“小然，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柴队长，你太客气了。”
季轻然笑道：“如果我能对咱们派出所有所帮助，那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哈哈，你这丫头的觉悟就是高！不愧是咱们县乃至整个吉山市的英勇市民，好样的！”
季轻然抿唇一笑。
“柴队长，别光夸我了，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柴队长收了笑脸，眉心微拧。
“这件事……也有些麻烦。”
“您说吧。”
柴队长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临县抓到了几个人贩子，他们交代了一些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根据白元魁的供状，捣毁了松安县的拐子窝点。”
“我记得，那个头目是女人，叫欢姐，逃脱了。”
“对，据抓到的人贩子供述，咱们县里……有人接了欢姐的班。”
“这意思是说，有新的拐子团伙出现了？”
柴队长颔首。
“上次抓捕，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再加上新入行的拐子们，我估计，犯罪团伙应该有了初步规模。”
“最近有人失踪吗？”
“有，”乔乐生接过话头，“这几月间，我们一共接到三起失踪申报。”
“两个小孩儿，一个妇人。”
妇人？
乔乐生看出了季轻然的疑惑。
“失踪，也不一定都是被拐，还有可能是被杀，尚未发现尸体而已。”
季轻然明白了。
“另外两个孩子，男孩六岁，女孩九岁，确定是被人拐走了。”
“这两起案件的事发时间，男孩儿那起是两个月前，女孩失踪，是上个月的事。”
季轻然琢磨。
“这两起案件，其实也不能断定是人贩子集团所为，对吗？”
“没错！”
柴队长赞许地颔首，又道：“有些人贩子跑单路，并不属于任何组织，就没办法联系到犯罪集团的事情上去。”
当初因为季轻然被拐，湘省的林队长就后续事宜专门给松安县派出所来过信，也和吉山省公安局通过气。
他们都知道，有个全国性的人.口贩.卖组织的存在。
但这些人大多是单线联系，抓住一个，很难顺藤摸瓜将他们的上级也抓获。
上次是白元魁举报，才直接端掉了松安县的犯罪窝点。
像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季轻然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前几日，我被人跟踪。”
“他之前在学校门口踩过点，我怀疑，他就是人贩子。”
季轻然话音刚落，周安东就蹦了起来。
“小然，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来派出所报案？”
“呃，我想着没有证据，也抓不了人，就想能不能抓他个现行？”
“哦，你的意思是，想自己以身做饵，趁那人要将你迷倒的时候，你再抓住他？”
周安东冷笑，“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东哥，”季轻然讷讷地道：“我考虑过后果，不会轻易被他抓住。”
周安东冷哼一声。
“你这是盲目自大，小看了敌人！”
“对，东哥批评得有理……关键是，我现在也没有达到目的。”
“小然，你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
柴队长面色肃穆，“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一遍。”
季轻然就把跟踪连小珍后发现袁树明，以及被人跟踪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连小珍，就是连崇山的继妹？”
“是，我就是见山哥的亲爹住院，她反而兴高采烈的，觉得不太对劲。”
书中的剧情自然不能说，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要圆得合情合理。
“因为袁树明去过欢姐的其中一个窝点，所以你就推测他和人贩子有关系？”
“对！”
季轻然又补充道：“他刚从牢里出来，出手就十分阔绰，他哪来的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