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队长，我等下再去探视连崇山，你能先和我说下现在的情形吗？”
季轻然到了派出所。
柴队长眉头紧锁，可见情况不容乐观。
“死者是白卫仁，我们之前就是跟踪他才将陈家兄弟等卖药团伙一网打尽，你应该还记得吧？”
白卫仁死了？
季轻然问道：“他不是被送去省城强制戒.毒吗？已经康复出来了？”
就算出了戒.毒所，白卫仁还面临牢狱之灾。
“我和省城联系过了，他是偷跑出来的，戒.毒所的同事还在到处找他。”
柴队长继续道：“他在松安县的那处院子，以前是白元魁的产业，这是发现他的尸体之后，我们才查到的。”
“连崇山为什么会被抓？现场发现了他的痕迹？”
“没错，”柴队长点头道：“院子里和屋子里都有他的脚印，凶器上还有他的指纹。”
“凶器？白卫仁是怎么死的？”
“被人捅了好几刀，失血过多。”
连崇山要想杀人，哪里还需要好几刀？
保证一刀毙命。
但这话不能和柴队长说。
“柴队长，我去看看连崇山。”
“行，东子，你带小季过去。”
连崇山目前只是被暂时羁押、等待案情查清，还没有被起诉。
他就待在派出所的拘留室内。
周安东带着季轻然往关押处走，他压低声音道：“我们也不太相信人是他杀的，但如今证据确凿，也没有别的嫌疑人，着实麻烦。”
季轻然颔首，“多谢东哥，待我问过连崇山，再和你讨论。”
周安东道好。
“你们两个说会儿话，我等下来喊你。”
季轻然道了谢。
周安东离开，关上了外面的大铁门。
两天没见，连崇山憔悴了不少。
眼圈发青，胡子拉碴。
“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吗？”
两个人同时发问。
季轻然默了默，才道：“你在这里，我能不来吗？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这是我第一次来派出所探监。”
连崇山笑了一下，“别客气。”
季轻然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时间紧迫，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连崇山揉了揉脸，声音有些沙哑。
“我接到那孙子的信，让我去和他见面。”
“他说我如果不来，就去找你。”
“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晓我和你有关系，”连崇山蹙眉，“我担心他会去找你，就去见了他。”
“可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季轻然问道：“你去拔刀了？”
“我又不是傻，我拔它干什么？”
连崇山苦笑道：“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就眼花了一下，晕过去了。”
“等我睁眼的时候，那把刀就在我手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柴队他们就冲了进来。”
这么说的话，连崇山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他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白卫仁的真凶。
季轻然思忖了片刻，问道：“你晕之前，就是眼花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味道？”
连崇山细细回忆。
“那处院子好像很久没人住过，屋里落了灰，有发霉腐朽的气味，其他的，我还真没留意。”
季轻然追问，“你没注意到香炉之类的东西？”
“香炉？”
连崇山恍然，“我好像瞥到有什么东西在冒烟，很浅淡的一股白烟。”
“但就是余光里扫到的那么一瞬，随后烟雾就淡了，我也没有细看。”
“你怀疑那烟有问题？”季轻然嗯了一声。
“你的身体很好，不可能突然犯病。”
“先是眼花、然后晕倒，你应该是中了药，类似迷烟的东西。”
连崇山拧着眉头问道：“这是凶手干的？故意栽赃我？”
季轻然摇头，“你说白卫仁约你见面，如果你们一言不合打起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
“那孙子就爱弄些阴谋诡计！”
连崇山嗤了一声，“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儿可能是白卫仁弄的，目的是对付我？”
“除了凶手之外，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季轻然又道：“我去现场看看再和你说。”
连崇山犹豫了一下。
“你，要不，还是别管这事了，我自己……”
“你闭嘴！”
季轻然白了他一眼，“你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我不可能不管这事。”
连崇山叹了口气，在脸上揉了一把。
“行，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你在这里老实待着，就当是……休养生息。”
“好吧，”连崇山笑道：“这里有吃有喝，包住不说，还比外头安全很多，我就在这儿静候你的佳音了！”
……
季轻然的调查却没有那么顺利。
她和周安东在现场的确找到了一个小香炉，里面确实有迷药的成分。
但香炉上只有白卫仁的指纹，没有其他人。
这和季轻然的推测一样。
白卫仁是想用这东西对付连崇山。
可在连崇山到达之前，他就被人杀了。
季轻然和周安东都认为，凶手不是故意这么设计，更大的可能是偶然。
他杀了白卫仁之后，还没来得及离开，连崇山就到了。
他闻了香炉里的迷烟晕过去之后，凶手正好将杀人之事嫁祸到了他的头上。
可这凶手十分小心，现场没有留下他的脚印和指纹。
但季轻然清楚，他一定留了痕迹。
只不过，以松安县派出所如今的技术条件，无法做更进一步的检测。
“柴队长，你知不知道国外早就有一种技术，可以根据人的毛发和血液或者其他东西，检测出所属人的身份？”
“我听咱们所里的吕辞说过，”柴队长沉吟道：“说叫什么核糖技术？”
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现代常说的DNA检测。
“东哥说现场其实提取到了很多物证，但只有脚印和指纹可作为证据，我想，你们能不能和省城分局联系一下，把其他东西都送去省局做检测？”
这是最快、最简单、也最科学的办法。
只要现场证据检测到还有其他人，连崇山就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