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睨了一眼连崇山。
“腿断了,胳膊也吊着,你还有兴致和人打扑克?”
“嗐!哥只是手脚不方便,但哥的嘴不受影响,三子替我出,不耽误哥赢牌。”
三子讨好地对季轻然笑了笑。
山哥没看出来,他可看出来了,小然姐的表情不太好。
他还是先走为上。
三子对连崇山道:“山哥,我还得帮战叔拉菜,晚上我再来给你送饭。”
“行,你去吧!”
连崇山叮嘱道:“千万别让战婶儿整太多菜,我吃不了!”
“知道了。”
三子和季轻然招呼一声,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考试能过吗?有没有信心?”
她一下午没出现,连崇山自然知道她是在开考之前赶到了。
季轻然没有答他。
“胳膊也断了吗?我看看。”
连崇山刚想挣扎,就被季轻然拍了一下,“你别动!”
“哎呀,这么点小伤,干嘛大惊小怪的?”
连崇山嚷嚷,“医生说了,我明天就能出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的腿和胳膊都折了。
明天出院?
骗鬼呢!
“真的!”
连崇山信誓旦旦地道:“明天下午你不用专门进城来,我替你去看成绩,到时候再给你送消息,就这么说定了!”
“定你个头!”
“哎呦!”连崇山的脑袋被拍了一下,他叫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比你聪明,可你不要以为把我拍傻了,你就能长智慧!”
“那是痴心妄想!”
季轻然嗤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才应该好好读书,回高中重造一下。”
连崇山不屑地撇了下嘴。
季轻然检查了一遍他的胳膊。
脱臼的地方已经接好,最晚明天就可以动。
医生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把他的胳膊挂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怕我成绩不好,没被录取受打击,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连崇山想给季轻然拿个苹果,可他胳膊挂着,手不方便。
“你先吃个水果。”
季轻然摇头,“我不想吃,你吃吗?我给你削。”
“哎呦!这待遇,哥哥还没享受过!”
“那行,你给我削一个。”
连崇山这是在转移话题,让她恢复情绪。
季轻然心里明白,也没有多说。
她把苹果洗干净,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认真削皮。
“手艺不错!”
连崇山接过苹果看了看,夸赞一句。
咔嚓!
他大大地咬了一口,“好吃!”
季轻然笑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其实考试这事吧,尽人事听天命。”
连崇山一边啃苹果,一边和季轻然聊天。
“你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对得起自己就行!剩下的,交给老天安排。”
这和她的处事哲学一样。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季轻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考不过?我就那么笨吗?”
“不是,这是哪里的话!”
连崇山吃苹果的动作一顿,连忙解释。
“论聪明伶俐,你天下第一!”
“但万事都有意外,你得先有思想准备!别到头来措手不及,把你给打懵了……那就不好了嘛。”
“呵呵!”
季轻然丢给他两个字,不予置评。
“对了,那两个人抓到了吗?撞我们的人。”
“没有。”连崇山摇头。
“一大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只会见风使舵、盲目跟风,哪有能办正事的能耐!”
连崇山的话语里满是嘲讽。
也是。
那么多人追两个人,还没抓到,太差了。
“我想来想去,今天这种种情况,可能就是一个目的。”
连崇山收了嬉笑,严肃地道:“就是想,阻止你参加考试!”
和她猜的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连崇山瞪大眼睛,问道:“是谁?”
季轻然接过他手里的果核,扔进了垃圾桶。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是因为我才遭了池鱼之殃。”
“什么鬼话!”
连崇山不满地道:“哥哥胳膊和腿都折了,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那叫啥来着?哦,对了!知情权!我有知情权!你懂吗?”
季轻然撇嘴。
“行了,你有这吹胡子瞪眼睛的工夫,不如好好地休养生息,尽快康复才是正事。”
萧家在松安县根基深厚,听池修文说,他们在省城都有宗族亲戚。
连崇山只是武装部的一个干事,无根无靠。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帮她出头,去对付萧宝儿。
萧平安不会坐视不理。
连崇山,包括季轻然,他们现在的能力想和萧家斗,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不过,雁去留痕。
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蚂蚁也能咬死大象,季轻然有足够的耐心。
“你知道也没什么用,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我也需要你的帮忙。”
季轻然安抚连崇山。
“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养好伤,不然你什么都干不了……其他事情,就先别管了。”
连崇山盯着季轻然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季轻然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连崇山也不是冲动之人。
她又叮嘱道:“这件事需要好好计划,真不能急于一时。”
深思熟虑,才能一招克敌。
……
第二天下午,季轻然到了学校。
大门口的公示栏前,围了一堆人。
有县里专门来看热闹的学生,还有乡下赶来看分数的家长。
“考上了!考上了!”
入选的学生和家长欣喜若狂,落榜的考生和爹娘垂头丧气。
季轻然琢磨,古代科举放榜,应该和眼下的情形差不多。
“轻然,轻然,你考上了!”
池修文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六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池修文跑到了季轻然身边。
公示栏前的众人都被他的声音惊动,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轻然,恭喜你!明天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了!”
“谢谢!”
季轻然和池修文道谢。
“切!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走了狗屎运,有什么了不起的!”
讥讽声传了过来。
那天见过的几个姑娘就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