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被当头洒了一脸。
他刚呸了两声，身子就开始摇晃。
咣当！
陈二虎摔倒在地。
“二虎！”
陈大军惊呼一声，冲了过来。
场中打斗的人俱是一顿。
黑衣人窜了过去，扯住连崇山就跑。
几个男人要去追，陈大军大喊道：“别管他们，先看看二虎怎么样！”
季轻然拉着连崇山一路狂奔，跑了十几分钟。
直从城北跑回了城中。
天全黑了。
家家户户正是晚饭时间，他们穿街过巷，也没遇到什么人。
“别跑了，歇一会儿！”
两个人正在一条小巷子里，连崇山喊住了季轻然。
季轻然呼出口气，扶着连崇山靠墙坐下。
两个人瘫在了地上。
歇息了片刻，连崇山才开口。
他借着院子里传出来的微弱灯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道：“你这行头置办得可以啊！”
“早知道，我也准备这么一身儿。”
流了太多血，又狂奔了一路，连崇山面色发白，但脸上还是挂着无所谓的笑。
“别笑了，我先给你止血。”
季轻然从怀里一掏，拿出来纱布和药粉。
“呀？你知道我要受伤，药都准备好了？”
季轻然没有回答。
刺啦！
连崇山的袖子被撕开。
皮肉和衣服粘在了一处，连崇山喊了一声。
“我说，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季轻然白了他一眼。
“别废话！”
连崇山嘴里嘟嘟囔囔，一直抱怨季轻然太粗鲁。
直到她把两处刀伤都包扎好。
“可算完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要彻底灭了我……”
“你受伤了，能不能少说几句？”
季轻然不耐烦地道：“需不需要我把你的嘴也包上？”
“不用，不用。”连崇山连忙摆手。
这个疯婆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一动，又牵连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别乱动！”
季轻然扶着连崇山站了起来。
“回战叔那里吗？”
“不，去前边。”
连崇山没有再嬉闹，让季轻然先去他们之前放鱼的那处院子。
连崇山将钥匙递给季轻然，“我把这儿租下来了。”
这里本来是白卫仁借别人的院子，无人居住。
大门也只是关着，并没有上锁。
前些日子，季轻然借用这处院子，将空间里的鱼转移到此处，再和连崇山将鱼送去给侯四。
但那一天来的时候，院子突然就上了锁，可能是那户主家来清理过房屋。
幸好那时连崇山还没到。
季轻然就把鱼桶先放在了门口。
她还盘算着去哪里重新找个新地方，方便她日后送鱼。
没想到，连崇山已经办好了。
两个人进了屋。
之前的灯泡被打碎，如今也换了新的。
昏黄的灯光下，季轻然又将连崇山的伤处检查了一遍。
“这几天不要沾水，也不要用力，隔天需要换一次药，你下午的时候就在这里等我。”
“不行啊！”
连崇山挠了挠头，“我武装部里的事情多着呢。”
季轻然淡淡地问道：“需要我和韩部长替你请假？”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都是小伤，不影响我工作，也不用老换药，太麻烦了。”
“我才是大夫，你说了不算。”
“这话可不对，我和你说啊……”
季轻然无视连崇山的喋喋不休，说起了正事。
“陈家两兄弟这么警觉，咱们以后得小心点。”
连崇山收了聒噪，“我还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就想弄死我。”
他认真地点头道：“这帮孙子在干的事情，绝对不一般。”
季轻然十分赞同。
“你受了伤，不好随意行动，就在家里歇几天，这样也能让陈大军他们放松警惕。”
“你要干嘛？你可别乱来！”
“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
季轻然道：“我这几天让邱叔和秋花婶先将少机哥约束住，等你好了，咱们再讨论下一步的事。”
“行，就这么说定了！”
连崇山紧拧眉头，再次叮嘱季轻然，“你可千万别一个人行动！”
季轻然答应了连崇山。
但不过是应付他而已。
事情不能拖太久，越早解决越好。
连崇山的两条胳膊都受了伤，彻底好转起码需要半个月。
这期间他还不能用力。
否则伤口迸裂，又要重新包扎治疗，时间会耽搁得更久。
季轻然等不了。
一连几日，她变换了不同的妆容服饰，化妆成妇人、老头和小贩等各色人等，跟踪陈大军和陈二虎。
终于被她发现，晚上十点过后，这帮人总会到一处院子里聚集。
附近有个小型的垃圾填埋场。
冬天还好，一到夏日，臭气熏天。
其他地方的百姓很少到这边来。
他们的警惕性依然很高。
四五个人分别守在巷子两头，门口还有两个男人专门把守。
季轻然是借着空间和夜色，才勉强摸进了院子里。
没有听到有外来人。
陈大军给几个混混布置各自的销售区域，和他们计算每个人能拿多少钱。
一群人说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季轻然等到了第二天。
直到陈大军和陈二虎离开，几个守夜的男人进屋睡觉，她才能脱身。
幸亏她和白秀菊提前打了招呼，说这几天可能要留在城里帮工。
不然她一晚上回不去，白秀菊非得急坏了不可。
知晓了陈家兄弟存放药物的地方，只要等他们再次聚集的时候，让警察突袭，这帮人就一个也跑不了。
季轻然安心几分，去找邱少机。
邱少机有些郁闷。
前几日他被连崇山打了一顿，根本不敢进城。
在村里修了几天路，实在没有意思。
他偷摸着想进城的时候，又被自己爹娘拦住了。
季轻然要在院子里建一间小厨房。
她说夏天在屋里做饭太热，不如院子里方便，就找邱宏伟帮忙。
搭个土坯子厨房，容易得很。
但村里人都忙着上工，邱宏伟分不开身。
家里只要出了劳力，也不要求人人都来修路，邱宏伟就让邱少机给季轻然建厨房。
邱少机答应了。
不过四五天，厨房和灶台就都修好了。
季轻然端了一杯花草茶给邱少机。
“少机哥，辛苦你了，喝杯茶吧。”
“嗐，和我还客气啥！”
邱少机接过茶杯。
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将茶喝光了！